「你怎麼來了?」徐意走到她桌前。
沈泠泠輕巧回答:「隨意來看看。」
「是麼。」徐意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一個人來酒吧看?」
酒吧里的燈光輪流映在沈泠泠側臉上。
徐意本來驅趕完別人就該走的,可不知為何,她盯著沈泠泠的面容,沒走。
不一會兒阿樂和麻也跟來了。
阿樂自來熟地揮揮手:「嘿,美女,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徐意的鄰居。」他撓撓頭,「前段時間經常去他那來著,看見你好幾回了。」
「我記得。」
沈泠泠的回答讓阿樂眼睛一亮。
「沒想到啊!」阿樂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心理距離瞬間拉近。他不好意思地撓撓臉,「上次生日宴的事,解決了麼?」
「算解決了。」
阿樂長舒一口氣,肩膀都放鬆下來:「那就好。我本來也想幫你去作證的,」他壓低聲音,「就是趁機拿了人家太多大龍蝦不好意思。一去警察局全露餡了。」
沈泠泠沒忍住輕笑出聲。這個笑容如同春水漾開的漣漪,在她素來清冷的面容上顯得格外動人。阿樂偷偷瞥了眼徐意,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人家明明挺好相處的,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徐意沒注意到阿樂的眼神暗示。
因為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沈泠泠輕咬吸管的動作上——那杯果汁幾乎沒怎麼動過,吸管頂端卻已經留下細小的齒痕。
這個發現讓他心頭微動,隨即又為自己的注視太過直白而移開視線。
不同於上次live要試驗新歌,這次他們唱完《霓虹沼澤》就可以走的,阿樂跟麻來找徐意就是想問他走不走,可是見徐意待著這,竟是一點兒走的意思都沒有,他們也只好待著。
女民謠歌手結束後,又是一隻新樂隊。
四個人,看起來極為年輕。
為首的那個,白T恤,修剪得體的韓式短髮,長相俊秀,女觀眾明顯激動了。
只不過,這個人一開口——
「換氣聲這麼重,」徐意輕嗤,「基本功都不過關。」
阿樂附和:「貝斯也彈得夠嗆,估計是剛學沒多久的業餘選手。」
「鍵盤手很不錯。」沈泠泠突然開口,清冷的聲音讓徐意一怔。
他轉頭看她,這是今晚第一次,他們之間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也許是演出後的鬆弛感,又或是周凜不在場的緣故,徐意發現自己竟能心平氣和地接話:「嗯,指法很乾淨。」
「指法乾淨,但喜歡炫技……想要突出自己,所以這段配合反而有點亂。」聽見這句跟自己觀點完全相同的話,徐意不自覺地朝沈泠泠靠近了些,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能聞到她髮絲間淡淡的柑橘香氣。
「他之前還在我們樂隊試崗過,後來不合適就分開了。」徐意繼續說。
「為什麼不合適?」沈泠泠好奇。
「喜歡睡女粉。」徐意眉宇間儘是鄙夷,「雖然我們不是明星,但基本素養還是要有的。我們是樂隊,不是為了立人設。之前都說了蒙面,他就喜歡在舞台上耍帥摘面具,散場了也不走,非要送女粉絲回家。以後鬧出事我們整個樂隊都是問題。」
阿樂點頭:「就是就是。才能是其次,基礎生活作風不能亂。不然走不長遠。」
沈泠泠又吸了口果汁。
看來徐意是真心實意想辦好這個樂隊,想得非常長遠。
看了許多歌手樂隊輪番登台,時間悄然流逝,已經到晚上九點半。
阿樂第三次踢徐意的鞋時,徐意終於裝作不經意地問:「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反正順路。」
沈泠泠看了眼手機屏幕亮起的光:「不用了。周凜說他來接我。」她拎起包,「我先走了。」
阿樂看見徐意下頜線條驟然繃緊,指節捏緊冰啤酒罐。
下一秒,鋁罐被重重擱在桌上,徐意大步追了出去。
沈泠泠正穿過甬道,徐意忽然叫住她:「沈泠泠。」
沈泠泠轉身,逆光中他的輪廓像是被鍍了層毛邊。從之前徐意試音,她就覺得徐意像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可是等了一晚上他也沒說。
徐意雙手插在褲兜里,影子斜斜拖在地上,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重量:「你徹底忘記我哥了,是嗎?」
遠處舞台的餘音透過牆壁傳來,低沉的貝斯聲像心跳般震動。
沈泠泠沒有回答。
周凜早就來了,他下車進入酒吧尋找沈泠泠。
剛進入通道口便恰好聽見這個問題,他沒繼續走近,不動聲色,也在等待著這個答案。
「你認為是嗎?」沈泠泠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被遠處的音樂淹沒。
徐意嗤笑一聲,這聲嗤笑卻不像之前嘲諷別人,更像是嘲諷自己:「我不知道。」甬道昏暗,徐意走近,搜尋沈泠泠的眼睛,就像他在唱《霓虹沼澤》時,也無法克制在人群中尋找她的眼睛一樣。
也許,尋找的從來都不是關於哥哥的記憶。
那些刻意的嘲諷,那些偶遇時表現出來的慍怒,甚至此刻近乎冒犯的追問——都不過是一個拙劣的藉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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