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路燈的光暈里,幾隻飛蛾不知疲倦地撞擊著燈罩,發出細微的「啪啪」聲。
半晌,她輕輕點頭:「好。我考慮一下。」
夜太深了,風吹得冷。
沈泠泠轉身回到萬家別墅,推開側門回去時,依然感受得到徐意停留在身後的綿長視線。
走到花園小徑中央,手機突然震動。
這回不是徐意,而是周凜。
沈泠泠接通:「餵。」
「到家了嗎?」周凜的聲線一如既往地從容沉靜。
「嗯。」她打開房門。這件房子跟她之前租的那間房子面積大小差不多,只是家具稍微簡陋些,好些都沒置齊,又是在一樓,蚊蟲吵鬧。
她轉身推上房門。
「第一天住適應嗎?有沒有什麼不便的我可以幫你。」
「還可以。」沈泠泠坐在床邊,床墊發出細微的彈簧聲。她望向窗外,一隻飛蛾正扑打著紗窗,「缺的東西我會自己買。」
「今天過得怎麼樣?」周凜用了一種外國人常用的問候,Howistoday。中國人很少這樣問,「沒什麼跟我說的,或者分享的?」
沈泠泠握緊手機,沉默片刻。
周凜等了十秒,之後才聲音低沉道:「好。那我不打擾你。你先休息。」
通話結束的提示音響起。沈泠泠坐在柔軟的床鋪上,盯著屏幕上那15秒的通話記錄看了許久,直到屏幕自動熄滅。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動,朋友圈的刷新圖標轉了幾圈,像她此刻紛亂的思緒,要找點什麼事來做。
徐意剛剛更新了動態——是朝向天空拍攝的一輪模糊的月亮。
再過了一陣,屏幕頂端跳出一條新動態。
沈泠泠的動作突然慢了下來。
許君輝:因個性不
合,本人已跟王琪正式分手,婚禮取消。對給大家帶來的不便深感歉意。若提前訂購酒店、機票、禮品的請聯繫@許君輝助理返還。再次致歉。
她微微蹙眉:還真的分了。
許君輝那條動態哪怕是晚上發的,消息也像長了翅膀一樣,在天亮前就傳遍了整個圈子。
次日一大早,王薇就把王琪約出來喝咖啡。作為王琪的親堂姐,許君輝和王琪的婚事本就牽涉到王家的利益,於情於理,她都得來「慰問」一下。
王琪的臉色很差,眼下浮著淡淡的青黑,顯然一夜沒睡好。她機械地攪動著咖啡,勺子磕碰杯壁的聲音十分刺耳。
「發生什麼事了?」王薇問。
「他出軌了。」王琪開口,聲音低啞。
王薇挑眉:「哦,誰?」
「沈泠泠。」
王薇雖然對沈泠泠一直不待見,但聽到這個名字還是有點意外:「你是說那種——」
「不是。」王琪冷笑一聲,手指攥緊了杯柄,「我是說,他看上了沈泠泠。精神出軌了。」
王薇輕輕嗤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抿了口咖啡。其實,單憑一個周凜,還不至於讓她這麼厭惡沈泠泠。她低頭望著杯中漸漸散開的拉花,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瓷杯把手。
不過是新仇舊恨罷了。
她至今記得高中時,她去找當時的男友,卻在教室後門聽見他和幾個男生嬉笑著吹噓:「我要是追得到沈泠泠,我還找什麼王薇啊?」
那個男生甚至和沈泠泠毫無交集,可那句話像一根刺,深深扎進她的心裡。仿佛在所有人眼裡,沈泠泠是高不可攀的白月光,而她們這些人,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的將就。
只不過長得漂亮,一副不理男生的清高樣,反而被捧起來了。
以至於此刻,她竟完全能理解王琪的心情。
她慢慢放下杯子,杯底與托盤相碰,發出輕微的「咔」聲:「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王琪的指尖緊緊貼著杯沿,咖啡一口沒動,已經涼了:「他父母是不同意的……」
王薇一聽就笑了,笑聲裡帶著幾分譏諷:「你還想讓許君輝爸媽拉他回頭?他要是真那麼聽話,也不會直接公開取消婚禮了。」
王琪猛地抬頭,眼眶微紅:「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王薇在透明的圓桌前支起胳膊,纖細的手指輕輕抵著下頜,指甲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珠光。
她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說:「所謂白月光,不過是一種印象罷了——長得漂亮,脾氣好,有才華,恰好符合男人的幻想。最重要的是,得不到。」她忽然勾起嘴角,「不如,你幫他『得到』一下她?」
「不是,你這什麼餿主意?」王琪皺起眉頭,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堂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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