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宋其實想問真就這麼放棄了嗎?可一想到姜芫懷了陳默知的孩子,這不放棄還能怎麼樣?
他就換了個話題,「那邊傳來消息,二少親自去緬北,已經找到了白梅和剩下文物的下落,」
周觀塵並不意外,「左口袋倒右口袋,方雅瓊為了讓她兒子能當繼承人,也是拼了。」
「那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
周觀塵沉思一會兒,搖搖頭。
「不用,到了這一步我做與不做都沒什麼關係了。行了,去做你的事,這件事到此為止。」
呂宋雖然跟著周觀塵很多年,知道有些事不該打聽,但想要離開的時候又頓住。
周觀塵正在解鎖手機,「還有事兒?」
呂宋看了看他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您要注意身體,最近大病小傷不斷,頭疼也發作過好幾次。」
周觀塵頭部曾經中彈,彈片雖然取出來,但還是留下後遺症,過度勞累或者用腦過度,就會容易頭疼,甚至連記憶也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傷。
他對呂宋點點頭,「我會注意。」
等人出去後,他卻沒有躺下休息,而是通過一個隱藏軟體,撥打出去一個亂碼電話。
鈴音響了三次後,周觀塵對著聽筒淡淡道:「滅,我需要你的幫助。」
對方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老舊的唱片,「又惹你妻子不高興,讓我出謀劃策嗎?」
周觀塵心口一疼,他手指摩挲著離婚證,聲音卻依然保持著冷淡,「我們離婚了。」
對方明顯沒想到,一滯後才說:「那很遺憾,寂,你節哀順變。」
周觀塵皺了皺眉,對方的中文一如既往地讓他頭疼。
他不想廢話,「我需要你的幫助,幫我尋找懂金夏文的修復大師香菜的下落。」
他和周觀垚的繼承人之爭已經白熱化。
他先揪出萬寶齋的內鬼,又追回了一部分丟失20年的國家文物,得到了萬寶齋的管理權。
周觀垚則連接搞砸了兩件大事,被鞭笞得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雖然從起跑線就輸了,可他有個好媽好外家,不惜自斷手臂為他鋪路。
他可以想到,找到這一半丟失的文物回國後,周觀垚會得到什麼樣的讚許。
他剛剛拿到的那點優勢,也不復存在了。
所以現在,只能去完成爺爺那個苛刻的要求--找到傳聞中的那位香菜大師,修補爺爺手裡那份金夏文羊皮卷。
但老爺子找了幾年,各方得到的消息都是對方死了。
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不是找過嗎?三年前跟你一起出意外的那位,不就是老香菜?」
周觀塵微微搖頭,隨後他想到滅看不到才說:「我也以為,可這兩年世面上陸續出現一些修補的小古玩,手法跟他很相似,也許是他的徒弟。能找到徒弟,也行。」
滅沒再囉嗦,「那好。不過我有個問題。」
「說。」
「你離婚,是你太太不要你了嗎?」
周觀塵:……
這世界,好像都在與他為敵。
……
姜芫覺得,這世上沒有比陳默知更體貼細緻的人。
飛機一落地,他安排的朋友就來接機,把他們送到了距離學校不遠的小區里。
兩室一廳也是陳默知提前讓朋友租好的,都是精裝,家具一應俱全,可以拎包入住。
朋友還買了一些蔬菜水果,可以說她們一落地就有了家的感覺。
姜芫提出要請這位叫秦非的大學老師吃飯,他卻拒絕了。
「你們一路舟車勞頓先好好休息,吃飯什麼時間都行。」
姜芫把人送走後趕緊給陳默知發微笑,表達自己的感謝。
陳默知立刻打過視頻來,「老秦是個熱心腸,以後你們有什麼事就找他。」
何苗的聲音忽然傳過來,「姐姐,你什麼時候把家裡的床單都拿來了。」
姜芫從打開的門往裡一看,果然床上被罩跟自己家裡的一模一樣。
她不由看向陳默知。
男人難得臉紅了紅,「我想買你喜歡的,你睡眠會比較好。」
姜芫眼窩有些發熱,她是個缺愛的人,別人對她的一點好她都可以湧泉相報,更何況陳默知對她這麼這麼好。
陳默知看出她的感動,他也不是不求回報的情聖,只微笑著不點破。
兩人又聊了幾句他要去上課,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