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栝並不在意姜芫的激將法,卻想賣弄,他借著葉館長的話朗聲說:「葉館長,這幅畫是雙兔圖,畫面一片蕭條冷澀,作者可能要表現出深秋的孤冷,和內心的無助,同時也對大自然中弱小生物的掙扎充滿同情。」
葉館長捻著鬍子點頭,然後看向姜芫,「那你呢?」
「我?」姜芫看向那幅畫,只見老樹蒼勁枯葉翻卷,那兔子肥碩,皮毛的絨感和量感豐盈,好像在紙上活了一般。
她笑著說:「兔子挺肥的,應該能吃幾頓。」
她的話引來哄堂大笑。
【天啊,這就是她的理解嗎?文盲吧。】
【這下終於明白什麼是後門咖了,蔡大師跟她站一起,都是一種侮辱。】
【果然是村姑,腦子裡只有吃】
【滾下來,12號,滾下來】
聽著這些聲音,周觀塵用力甩開了周觀垚的手。
他不能再等了,否則姜芫會有危險。
就在他手指要按下發送鍵的時候,忽然聽到評委席上砰的一聲--
是葉館長,他用拐杖砸了桌子。
現場安靜下來,白抒情更是看著葉館長鐵青的臉色暗喜不已。
他要動手收拾姜芫了。
葉館長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往舞台走去,邊走邊說:「不錯,這兔子是很肥,適合當獵物。」
他話音一落,全場震驚!
蔡栝皺起眉頭,「葉館長,您什麼意思?」
葉館長說:「你再好好看看這幅畫。」
蔡栝想要反駁,但又忍了,決定給他一個面子。
當目光再次落到畫面上,他臉色巨變。
怎麼會這樣,這……他的手指落在一叢灌木上,那裡分明有一雙人的眼睛。
這不是他的畫,他的沒眼睛,怎麼會有眼睛?
看著他癲狂的撲到畫上,姜芫冷笑道:「看來蔡先生終於看到了,這明明就是一副深秋狩獵圖,獵人看到肥碩的兔子正準備開槍,但有兩隻,他知道打中一隻會跑一隻,可他貪心卻想要兩隻都打中,正在這裡猶豫。」
她剛說完,白抒情就反駁了,「說的你好像在場一樣,姜芫,別過度解析。」
這時候,評委席上又一個人站起來,「她沒過度解析,我畫的時候就是這樣想的。」
這人是當代著名畫家子木,參賽的畫都是他一人所畫。
他身邊有人笑起來,「子木,畫畫的時候是不是你想野兔吃了?」
「當然不是,是我吃著炭烤兔頭喝著酒,然後才來的靈感。」
葉館長呵呵一笑,「補畫補芯,12號選手這是摸到作者的心了。」
蔡栝還是不肯認輸,他癲狂地跑到一邊,一個個揭開翻轉的號碼牌。
「那個不是我的,那我的呢?」
「在這兒,8號,您的作品在這裡。」男主持幫他揭開。
眾人紛紛看去,單看作品,他修補的很完美,接筆也不錯,兔子活靈活現,但就是沒有灌木叢中那雙貪婪又狠戾的眼睛,整幅畫的意境完全不同。
現場陷入到詭異的安靜里。
白抒情都要急死了,指著12號的畫作說:「就算修補得再好,這也不是姜芫的作品,她作弊。」
姜芫眸色一寒,冷冷看過去。
白抒情都不裝了嗎?
「你說我作弊,證據呢?」
「證據,我……你就是一個農村人,你學都沒上,你什麼都不會,對了,你沒有證書。」
她讓人去查過,姜芫根本沒有此類的資格證書。
姜芫抿抿唇,沒說話。
白抒情以為自己掐住了她的命脈,「沒有證書,你連參賽的資格都沒有,你的成績作廢。」
「誰說她沒有證書?」副館長站起來,掏出一個黑皮燙金字小本本,「這就是姜芫的證書。
有選手說:「怎麼是黑色的?我們都是藍色呀。」
白抒情立刻說:「假的,一定是假的。」
副館長淡淡一笑,「因為她是國家級專家,證書自然跟你們的不一樣。」
周觀塵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國家級專家,如果他沒記錯,全國各個修復領域,加一起才三十多個,年紀最輕的都過60了。
而姜芫才20出頭呀!
剛開始姜芫說她修復文物時,他也去查過,卻沒有在普通修復師資料庫里找到。
原來,她是國家文物局下發的,怪不得他查不到!
可為什麼?他們結婚三年,她明明什麼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