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鐵鏈帶動甲板的聲音後甲板放下,姜芫沒有任何遲疑,就走上去。
打開門,裡面燈火通明,她第一眼就看到正中戳著洞的大紙箱,她眼皮狠狠顫了顫。
一個男人走過來,他長得不錯,就是有些陰鬱,正是周觀塵的那位表兄方斯年。
旁邊,何樹都不敢抬頭看她,姜芫也沒工夫搭理。
姜芫抓緊了手裡的盒子,「方斯年,快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方斯年上下打量著姜芫,這女人穿著普通的長褲新中式襯衣,半長的頭髮扎了個低髮髻,還插了一根簪子,比起白抒情,她更多了一份清冷傲然的美。
但他也知道,只有這樣不夠的,哈克多半是看中了她的手藝。
他抬起手,「東西拿過來。」
姜芫知道自己上了船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但是她不能確定對方見過羊皮卷沒有,她這假的又否能過關。
她往前一步,想著白抒情平日的樣子楚楚可憐道:「方表哥,看在我們曾經是親戚的份上,收了羊皮卷你一定要放了我們母女呀。」
方斯年沒想到姜芫還有這樣的風情,當然也大概她是哈克看上的女人,讓他對她格外感興趣,「那我先驗驗貨。」
看著他打開盒子解開發黃的綢緞,姜芫的心跳加快。
一股陳朽的氣味迎面撲來,方斯年看著面前破破爛爛的東西,以及上面的「鬼畫符」。
他有些不確定,就這麼個東西能讓伊蘭那邊的人不惜血本的想得到?
他不由問:「這是真的,你沒騙我?周老頭怎麼捨得給你?」
「是真的,你看這裡的印記。」說著,姜芫走到他身邊,伸手給他指。
那一瞬間,姜芫拔下頭上的簪子,抵住他的脖子,薄薄的皮膚已經被刺出血跡。
姜芫咬緊牙關,「方表哥,我這簪子上有毒,是從銀環蛇提煉出來的,你是不是覺得現在傷口有點癢?」
方斯年萬萬沒想到,大家嘴裡的村姑,竟然有這樣的膽色和勇氣。
是他輕敵了。
他咬著牙關,「你想要做什麼?」
「羊皮卷可以給你,但你讓你的人放下甲板,何樹抱著孩子跟著我下去。」
方斯年只覺得脖子那兒微微發癢,他知道被銀環蛇毒液侵蝕神經系統,死亡率達到80%。
他趕緊吩咐人照做。
那個刀疤男也以為對付個女人很簡單,沒想到一上來就被絕殺,恨得咬牙切齒。
「我來抱孩子。」
姜芫把簪子往裡插了插,「我就要何樹。」
方斯年只好讓何樹抱起盒子跟上。
一步一步,姜芫從甲板上走下來,期間刀疤男幾次想要有所動作,都沒敢。
終於,他們上了岸。
陳默知一下跳出來,抱住了盒子。
姜芫的手還緊緊抵著方斯年的脖子,「默知哥,把棉棉抱出來。」
陳默知忙打開箱子,借著汽車沒關掉的車燈看過去,卻一瞬瞪大了眼睛--
那裡面根本沒孩子,只有一個嬰兒大小的布娃娃還有一些增重的礦泉水。
姜芫眼瞳一抖,手也不穩了,簪子砰得掉在地上。
方斯年趁機推開她,捂著脖子往船上跑。
姜芫卻顧不上他,她過去抓住何樹,「我女兒呢?棉棉呢?你這個畜生把棉棉弄哪裡去了?」
何樹也懵了,他根本不知道孩子什麼時候被換掉的。
正在這時,船頭傳來了一陣瘋狂的笑聲。
姜芫不由看過去,發現有個戴著面具的女人,高高舉起一個箱子,「姜芫,你好好看著,你的女兒因為你這個愚蠢的女人,就要去見閻王了!」
第199章 棉棉,媽媽來海底陪你了
雖然夜色黑沉,女人戴著面具和變聲器,但姜芫還是一眼看出那噁心人的做派就是白抒情。
這次,姜芫是真的崩潰了!
如果孩子在方斯年手裡,她或許還覺得可以用利益交換,但白抒情不行。
她對自己就是純恨,而且一個能把親生孩子當工具虐打的女人,對別人的孩子更不會手下留情。
姜芫一張嘴,聲音就支離破碎,「你別嚇唬我,說不定你手裡的箱子跟這個一樣,都沒有棉棉。」
白抒情像是烏鴉一樣桀桀的笑起來,在夜色里格外恐怖。
她用力晃動箱子,裡面傳來了嬰兒哇哇大哭的聲音。
「姜芫,聽到了嗎?你女兒在哭,她在哭呀,你難受不難受?」
「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陳默知抱住姜芫的身體,「芫芫,你要冷靜。」
她用力掙扎著,也不知道哪裡來那麼大力氣竟然把陳默知推開了,然後她一路跑向還沒來得及收起的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