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忱尷尬,好一會兒才說:「隨便你信不信,但我們秦家確實是出力的。」
周觀塵沒理她要走,秦忱慌忙去阻攔。
她很挫敗。
明明在來之前,她想要看到他落魄、搖尾乞憐的模樣,可為什麼還是要被他牽著鼻子走?
他真的跟「周觀塵」不一樣。
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他像個浪子,那是「周觀塵」身上不具有的殺氣和血性。
可一樣的迷人。
還有裝久了已經焊在他身上--甚至可能是骨血裡帶來的貴公子姿態,都讓他不是「周觀塵」,可又是「周觀塵」。
秦忱不想放棄。
她吸了一口氣,挺起胸膛來,「你知道現在外面的情況嗎?你被周家和萬寶齋除名了,你的那些親信--呂宋他們在我那裡,我已經做了妥善安排。」
說著,她示意他去看。
呂宋從另一邊走過來,「寂哥。」
周觀塵眯了眯眼睛,把菸蒂扔在地上用腳碾過,伸手拍了拍呂宋的肩膀。
呂宋眼底神情複雜,又喊了他一聲。
周觀塵淡淡道:「我的資產已經被周家凍結,以後也養不起你們,是我對不起兄弟們,有合適的地方,另謀高就吧。」
「你也可以過來」秦忱在他背後喊著,「我們握手言和繼續婚約,你可以入贅我們秦家,以你的聰明才智,又有我們秦家做平台,你一定很快東山再起,整垮周家替你們母親報仇。」
周觀塵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她。
秦忱見有門兒,剛才的高傲勁兒都忘記了端,上前就要握他的手,「你相信我,現在我是你最好的出路,我不會折辱你也不會報復你,我只想你,我,還有駿駿,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男人垂眸看著她,沒有說話。
看到這裡,姜芫真是忍不了一點。
按照她的個性,一定是躲起來等男人自己的選擇。
她是不會去爭去搶的。
事實上,她已經做了轉身的準備。
可就在那一瞬,她忽然感覺到一道失落的目光落在身上。
她忙去看周觀塵,他低垂著眸子站在秦忱對面,並沒有任何動作。
是她看錯了嗎?
姜芫咬咬唇,再想轉身可已經抬不起腳。
她總是等人選擇,為什麼不能自已去選一次?
她努力了,他再怎麼選都沒有遺憾了。
想到這裡,姜芫的手緊緊握住,胸腔里更是有一股子氣流在衝撞。
她大步走過去,走到他和秦忱面前,在秦忱驚訝的目光中用力握住了男人的手--
「你跟我走,還是跟她走?」
周觀塵眼瞳顫了顫,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可他面上不動聲色,「我……已經一無所有了,給不了你優渥的生活。」
「所以呢?」姜芫因為他的話胸腔起伏,「你以為跟我走了就是我養你嗎?周觀塵,別想那麼美了,跟我走後我給不了你大公司讓你當不了大老闆也不能讓你東山再起去做什麼,我只會讓你洗衣服拖地做飯照顧孩子,我在外養家你做好全職奶爸。
對了,你以前不是說要給我做保鏢嗎?一個月2萬,干不干?」
她給不了秦忱給他的,所以他要想清楚。
說完後,姜芫就鬆開了手,靜靜等著他的回答。
秦忱起初看到她出現還很緊張,可聽到姜芫一番話後差點笑出來。
她好天真呀。
真以為這個時候的裴寂需要的是愛情嗎?
如果他是個有愛就能活的男人,哪會忍辱負重在周家這麼多年?
他需要權勢,他要復仇!
而姜芫什麼都給不了他,還會拖累他!
一想到此時最了解他的人,他最需要的人只有自己,秦忱就忍不住翹起嘴角--
「觀塵,你還是跟姜小姐說清楚,哪怕孩子要撫養費,我也可以替你出。」
「的確要說清楚。」周觀塵轉身,看向了姜芫。
秦忱的一顆心完全放在了肚子裡,她伸手捋了捋長發,對站在一旁的呂宋說:「你先回車上等著吧,一會兒我跟觀塵一起上車。」
呂宋嘴角動了動,人沒動。
這時,周觀塵又走下一階台階,比姜芫矮了一階,剛好跟她平視。
姜芫不是不緊張。
但她臉色很平靜,只是看著他淡淡的笑:「你跟我走嗎?」
「所以,這是考驗期過了?」
她冷哼,「想得美!不能你蹲兩天大牢我就對你什麼都沒有要求,還是要看你表現,否則掃地出門。」
男人勾起唇!
陽光落在他剛毅的面容上,暖融融的,給人一種堅硬的柔軟感覺。
他拉起她的手,「那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