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莫名覺得有一些輕微的不適爬上身:「錢總有沒有想要但得不到的東西?」
「有,是一個人。」
「錢總會放棄嗎?」
「不會。」
兩人空杯相撞,牌局重開,白逸摸到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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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頭暈的厲害,猜到自己或許喝到有問題的東西了,可眼下是錢靳的地盤,酒都是他的人端上來的,沒有他的授意,誰敢亂動手腳?
其他人酒量和他不一樣,放眼望去,幾乎也都各個眼神混沌,顯然蒙住了。
「想問什麼?」
孫釗問:「白總,男人好玩嗎?」
「……」
鄭興半開玩笑道:「你這問的什麼問題,白總潔身自好,哪裡由你用齷齪心思揣度。」
白逸定了定神:「我與乘逍兩情相悅、相敬如賓,從未牽扯過旁人。談不上『玩』,還望孫總口下留情。」
孫釗嗤笑:「果然是正經人,沒意思。」
鄭興趁機向蘭迪示好:「我和白總交集太少,要提問還真有些無從下手。不知蘭迪先生有什麼想知道的麼?」
蘭迪支腮,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我有些好奇,引得弗蘭德念念不忘,白總的無心插柳,還是故意為之?」
「我與弗蘭德先生是摯友,想來弗蘭德先生是重情重義,不忘舊交,白某感激不盡。」
蘭迪目光中興致更濃:「同為男子,我是不是也有機會入你的眼?」
難纏。
他板起臉:「相識都是緣分,我早已將蘭迪先生視作朋友。」
錢靳慢悠悠地落在後面:「我想知道,白總為什麼和小秦總分手?畢竟分手還能體面約會的,好像並不常見。」
「我們不合適做夫夫,我希望我的伴侶……對感情忠貞。」
錢靳的眼神微妙的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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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局的玩法很簡單,要麼放棄,要麼讓別人難堪,答不出來自動退場。
不能再拖了,自己不舒服,得速戰速決。
白逸狠了狠心,想起一件近來聽說但還沒有仔細了解過的關於對方的事:「聽聞吳先生低價回收了一批公用的廢棄材料,不知賣去了何處?」
寂靜。
吳富臉色發青,似乎要從他臉上瞧出什麼,但白逸確實在這方面人脈稀缺,茫然回望。
吳富咬牙:「一些希望工程項目。」
把這些廢棄的材料重新包裝捐贈,換取一筆穩賺不賠的名聲。至於其中的差額流入誰的口袋,他也不甚清楚。
只是他們要財,他要名。
各取所需,願打願挨。
昔日同盟接著問:「挪用了多少款?」
他們這群人能抱成團,便是因為彼此熟悉。偏偏這份熟悉,又讓彼此背刺起來更為致命。
金額大小直接事關違法,他們好端端問這類細節做什麼?定是別有多圖!
他們不放過自己,吳富把希望寄托在錢靳身上:「錢總,你知道的,我們小公司生存真的不容易……」
錢靳懶洋洋地接話:「這是問答環節,不是講故事環節。」
吳富只好估了個保守數字。
鄭興不懷好意提問:「所以吳總是挪用公款去打點門路,才造成的缺口?」
吳富掐著虎口:「……是。」
該死的白逸,自己高高在上,不顧旁人死活!還以為他多純良,沒想到一開口比他們都黑!
可千萬別往下問了,要不是資金回籠不過來,他怎麼會鋌而走險——
孫釗滿臉恍然,惡意無聲瀰漫:「名單有誰?」
「孫釗!」
這個孫釗,當真是個禍害,怎麼酒量還這麼大,要不是存了留他試規則的用意,早就該聯合起來把他淘汰掉了!
不對……現在是自己走到了槍口,沒人會替自己找補,他們的臨時同盟,成了捅向腹部的刀。
孫釗借著醉意,委屈與不滿一齊涌到嘴邊,嘲諷道:「……我可做不出這種混帳事,你猜政府聽說錢氏和你這種人合作,會不會取消合同?」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今天太沒意思了,被人當猴耍,不、爽、了。」
「你!」
「兩位稍安勿躁,都是自己人,別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