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湊近他的動作一頓,臉上浮現出片刻掙扎。
「多謝白先生指點。」
漂亮的青年柔柔弱弱地躺在床上,像一朵任人採擷的小白花。
一絲溫和透過偽裝漏在表面,某些無害的屬性還是沒能藏住,暴露在人前。
阿青眼底的嫉妒忽然散了。
人和人真是不一樣,有些人一出生就在金字塔頂層,哪怕是偶爾掉下來了,也有千萬隻手向上托舉。
他掙扎片刻:「要不要我替您給家裡人報個平安?我是說……夫人好像很擔心您。」
白逸忍著不適:「好,謝謝你。你若是有需要,以後可以來環亞找我。」
他困得厲害,被子胡亂搭在身上,阿青替他掖被角,無意中與他肌膚相貼,頓時像被點著了一般後退幾步,狼狽走向門口,扔下一句:「您好好休息,有事可以按床頭鈴。」
阿青離開後,室內沒有旁人,白逸調低了些空調溫度,用臉蹭了蹭涼枕。
他現在醉得厲害,別說回醫院照顧賀乘逍,怕是連照顧自己都做不到。
身上的西裝是新換的,沾了不少酒氣,白逸脫了外套搭在椅背上,重新回浴室沖了個涼,穿著酒店的浴袍趴在被子裡,腰肢塌陷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總覺得身上溫度有點高。
等反應過來時,連指關節都已染上一層薄紅,整個人像只煮熟的蝦子,貪圖片刻的涼意。
白逸摸了摸額頭,感覺不出來是不是在發熱。室內只有一盞床頭小燈亮著,他想了想,用冷水送服了一片止疼胃藥,閉上眼睛,放任意識墜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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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在發燒,要不要弄醒?」
「你是不是蠢!要不是他醉成這個樣子,能輪到我們?別說,這張臉真不錯,是個男人我也認了。」
「你可別怪我們,怪就怪你自命清高,不識趣,不然現在攀上的就是高枝了。」
……
「誰!」
白逸猛地睜眼,在昏暗的室內捕捉到幾個人影。
他捂著脹痛的頭,冷聲道:「什麼事?怎麼擅自進我房間?」
視野里模糊的身影張口就是一團令人作嘔的酒氣,假惺惺地壓聲道:「你好像不太舒服,我們來看看你。」
白逸混沌的思緒瞬間回籠,本能就想要起身,卻被酸軟的四肢禁住。
沒力氣?怎麼回事?
那人見他真爬不起來,頓時大膽了起來:「美人,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白逸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摸不清這人來意,故意用話拖時間:「為什麼不開燈?」
「開燈?你喜歡開著燈?」
「你不是要幫我檢查麼,不用看症狀麼?」白逸說著話,手悄悄探向床頭鈴。
「房間的燈壞了,就這樣看吧——」
白逸一腿踢中他的前心,把那人踹得後退幾步,趁這個間隙一把按下床頭鈴,卻毫無反應。
停電?還是斷電?
空調也停止了工作,眼下的狀況明顯不對。
「吱呀。」
然而對方卻沒給他更多思考的時間,床板一沉,那人竟是直接朝床上撲了過來,白逸想躲,但身子又綿又熱,完全使不上勁,反而一個不穩整個人滾到床下地毯上,在床頭柜上撞出「咚」的一聲悶響。
他捂著頭往床底爬,床板在靜謐的空間裡發出刺耳的動靜,顯然這人準備順著床邊過來尋他。
白逸一不做二不休,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往門的方向去,身後傳來那人疑惑的聲音:「人呢?」
「在這呢,跑出來了。」
他被人架著胳膊,像提小雞似的從地上抓起來,重新扔回床上,房間昏暗無光,他一時瞧不清二人的長相。
腰上不知何時又多了另一雙手,掌心溫度燙得他一陣瑟縮。
他浴衣裡面什麼都沒穿,換下來的衣物還堆在洗衣籃里。
敵眾我寡,還聯繫不上外界,這到底是哪裡來的登徒子?錢氏的安保是擺設嗎?還是說——
「誰讓你們來的?在錢氏的酒店為非作歹,你們好大的膽子。」
來人完全不懼:「什麼為非作歹,真是賺到了……今天你有三個老公,爽不爽?」
「我能住得起套房,身家不會差,誰找的你?我可以出雙倍。你現在離開,我不追究責任。」
「你不用猜了,我知道你是誰……我看過你照片……」
「五十萬,從這裡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