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環亞又不是要倒閉了,還有誰能灌你?那個小老外?你真是自找的……什麼合作這麼吸引你?最後拿到沒?」
「有人掀桌,沒後文了。」
「要不是認識那幾個人,我都要懷疑你被仙人跳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什麼要幫忙的?」
白逸抿了抿唇:「我手機在錢靳那,還沒拿回來。你幫我聯繫一下方時。」
第17章 二進醫院
簡單交代了些任務,秦晟讓人打包的粥也送到了,白逸的左臂受傷,在床上架了個小桌子喝粥。
即便是不體面的「前男友」關係,秦晟也不得不承認,這人裝起來屬實是賞心悅目。
「工作狂不讓人送文件來處理一下?」
「先不了。」白逸忍不住一陣生理性反胃,「怕是近幾天都不想談工作了。」
他一個大男人,被下藥後,被三個男的追著跑,但凡他沒有及時醒過來或是狠不下心以痛醒神,怕是不能全須全尾回來。
要是那個時候賀乘逍沒趕來,手臂大出血加上藥物作用,保不准他真得去掉半條命。
又或是幕後再派幾個人來。
他忽地撲到洗手台邊嘔了一陣,才喝下去的粥被全吐了出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本就沒什麼東西,到後頭只能吐些酸水。
秦晟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按鈴喊人,醫生來的時候白逸還沒有完全平復下來,但某些維持形象的本能還是占據了行為的高地,他背著身子簡單清理了一下口腔,緩步走回病床邊坐下,衝著醫生一頷首:「有勞。」
病房裡就有基礎設備,他躺回去重新做了個檢查,等結果的過程中,秦晟擔心地問:「你這……你昨天晚上到底經歷什麼了?」
「仙人跳。」
「你正經點。」
「想來想去還真是一局大仙人跳。」
「行行行,你休息。」
「對了,我醒的事先別說。」
「你也有今天。」
「你不懂,這是情趣。」
「……卓深本來說要來探望你,那我讓他別來?」
「要不你回去吧。」白逸把掀翻的小餐桌往他那推了推,示意他收拾,雙手在小腹交疊,「我再昏迷幾天,剩下的你帶出去吧。」
秦晟不慣著他:「喝酒打架的時候不慫,這個時候慫啦?你腦袋上剛好,手臂上又來一遭,估計他得給你戒幾天酒了。」
「那都還好,我沒有酒癮。」
「嘖。」秦晟給卓深發了條消息,手機鈴聲響起,連忙去小陽台接電話哄人。
吃了止疼藥,掛上新的輸液瓶,白逸臉色好轉了一些,靠在床頭翻了幾頁書,心裡依舊有些不安。那個被海水淹沒的幻覺第二次出現了,這次比上次又多了一些細節,難道還是個連續夢?
可……做檢查那麼大的動靜,他也無知無覺,到底是藥效太大了,還是……
檢查結果在賀乘逍手裡,要是真有什麼問題,自己肯定不止是輸液這一項。
秦晟電話打到一半,從小陽台跑回來:「你家那個回來了,我先走一步。」
白逸連忙把書塞回書架,閉上眼虛弱的躺好。
賀乘逍進來的時候小陽台的風將帘子掀起一角,溫風和空調的冷風對吹至走廊,他皺了皺眉,先去把窗戶關了。
外頭的天早就黑了,白逸昏迷了一整個白天。昨天接到電話趕去救人的時候已經遲了,套房內滿地狼藉,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寶貝渾身血水的縮在淋浴室的牆角,這一幕一下子刺痛了他的雙眼。
要不是那個陌生號碼的提醒,小白怕不是會失血過多而……
身為搞技術的出身,動動手指溯源一個號碼並不難,但讓他不解的是小白怎麼會和這個人扯上關係,以及,他為什麼要冒險幫小白?
還有血液里查出來的高濃度藥物,小白怎麼老是不聽話,自己都讓他不要去參加酒會了,可他總有自己要做的事。
明明本來傷口就沒好!
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白逸安靜的像個沒有生命的玩偶,和昨夜任他呼喚毫無反應的狀態一般無二,某種巨大的患得患失感撕裂了他心頭的屏障,他強忍住這種破壞性的情緒去把窗子重新關上——
不對,他走之前關了窗。
輸液瓶換了水,是護士來過?
他蹲在床邊,影子像只匍匐的野獸,五指穿入白逸的指縫與他交握,將他的手背貼在自己頸側:「寶寶,錢氏的人不讓我調查,我拿著你的報告去報警了。」
白逸:「……」
你怕不是有獨特的喚醒小技巧。
賀乘逍摩挲著他的手指,嗓音低沉,卻透著些無措:「寶寶,我和你的圈子是不是差別太大了,我好像什麼都幫不上你……以環亞的背景你都能受欺負……而我連個說法都要不回來……」
白逸在心裡接話,還好吧,本來也就看你好拿捏嘛。不然門當戶對的也不少,他何必親自追一個男人呢。
賀乘逍的頸部肌膚與他相貼,有力的心跳順著皮下血管一下接一下的傳來,將他心頭的那點不安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