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的性格和稱得上是天才的專業能力。
——還有他的社交圈。
已知的他和蘭迪因為項目有私交,和裴知意也因為機場偶遇成了半個知己。
以投資人的眼光來看,他無疑會成為一個新風向。
從個人情感角度——他對自己的似乎有微妙的敵意。
從初見面就跪地求原諒,險些讓他下不來台,到酒桌上公然提起自己不接他的文件,迫使白逸向他妥協,白逸梳理了一下思路,確信自己懷疑的源頭就是來自他的態度。
所以他讓秦晟去試探了一下,試探的結果是,寧惟新是個謹慎的人。
他謹慎,他就不會冒失得罪自己老闆的丈夫。
——要麼,他就不是「冒失」,而是確信不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第一次的問題因為場合不對,以白逸表示「原諒」告終,可實際白逸並沒有因此生氣,倘若沒有他那一跪,沒能安排好賀乘逍的行程,確實是他工作上的失職。
第二次白逸確實是在試探他的底線,這小孩當場其實就有些小動作,但沒有直接告狀,乘逍應該是自然而然忽略掉了,沒想到晚上又被他提出來,要不是白逸習慣性對外端著,監控裡面真要露出點什麼區別對待的苗頭,他在外的形象就得碎一地。
對乘方利弊參半,對自己充滿挑戰。
拋開其他不談,能力越大,能闖的禍也越大。
寧惟新潛力太大了,所以必須要把他的底探出來。
……
還有乘逍。
其實現在乘逍應該做的是回乘方主持大局、乘勝追擊,但他顯然還沒有這個覺悟,一門心思守著自己。
嗯……
好像比起他的事業,他更在乎的是和自己的婚姻關係?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個很好的品質,也符合自己對他的預期——白逸從無數優質魚苗里選了根當時不起眼的,本就懷著馴他以自己為重的目的。
就是現在遇到了點波折,他被其他魚苗針對了,而他自己可能半點沒有察覺。
比如說——
白逸張開手掌,故意對著戒指發了一會呆,不出所料就察覺到了某人的目光。
這也是一件好事,白紙好作畫,白逸正好把他培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秦晟說的地方快到了,他注視著前方的車流,眉心聚起幾分煩躁:「我不會換戒指的。你放心吧,沒必要跟著。乘方還需要你。」
賀乘逍沒接話,盯著紅綠燈,哪個亮他就是往哪邊拐,踩著限速線一路開,等到看見了停車線,就直接把車停在路邊。
有點幼稚的泄憤手段。
白逸心裡軟了:「怎麼了?」
賀乘逍嗓音低沉:「我們換一個吧。」
還執著換戒指呢?這人怎麼軸上了?
「沒必要。」
其實我真的挺喜歡的。
車內的氛圍一時有些凝重,直到電話鈴聲響起。
「——你們人呢?」
賀乘逍那幾個變道掉了隊,秦晟發現他們沒跟上來,這才打電話過來問。
「我們……」
賀乘逍俯過來親他,剛貼上,就被安全帶的繩子強行勒回了駕駛座上。白逸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頓時噤了聲。賀乘逍一直緊繃著的臉看起來更憋屈了,他安全帶解了,然後一隻手墊上白逸的後腦勺,把下一步做完。
水聲在唇齒間迴蕩。
「在哪?你走丟了?」
裴知意的聲音也擠進來:「小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這個吻有點猛,口腔中的空氣被大肆掠奪。賀乘逍非常分開後,白逸耳朵還是沒忍住紅了點。
「我們換戒指。」賀乘逍直接做了決定,「我買,讓我買。」
電話沒掛,那一頭倆人一直在留意這邊的情況,賀乘逍又沒有控制音量,因而他們也聽得一清二楚,秦晟聲音聽著有些炸:「不是,你們倆買什麼去了?買戒指?現在?」
賀乘逍眉頭緩緩擰起,抬手把白逸領口解開的那個扣子扣上了。
白逸等他做完,才輕輕推開他的手,回答秦晟的問題:「走岔路了,等會就來。」
他還是要去。
他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