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嗎?」寧惟新如釋重負,「我……我其實一直擔心學長難做,不過要是只是我多想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在擔心什麼?會讓賀乘逍難做?
不僅是其他人疑惑,賀乘逍本人也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小白對寧惟新沒有偏見,否則不會交代安然幫他爭取最大化的利益。難道還是那天早上,小白沒有及時接文件的事?
小白已經解釋過了,是想讓自己去拿,才沒有伸手接。
小寧居然還在糾結這個事嗎?
他認真道:「小白從來沒有說過你的不好,惟新,這一點上你確實是多慮了。」
寧惟新感激道:「說出來感覺好多了,學長,我擔心這個問題真的好久了。」
張德興無奈:「你這孩子,還真是直心眼。」
寧惟新小聲補充:「可能是我不太會人際交往吧,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向夫人道歉了,當時才會直接下跪……」
剛舒緩下來的氛圍再次凝重起來。
寧惟新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話說到這裡就停下了。
「下跪?」錢老爺子方才還帶著笑容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怎麼回事?」
他畢竟在上位待久了,猛然黑臉,震懾力十足,四周噤聲。
「怎麼回事?都什麼了,還興動不動就讓人下跪那一套?」
寧惟新打了個哆嗦,急聲解釋道:「是我自己跪的,和夫人無關,我……」
這句還不如不解釋,什麼也沒說,還火上澆油了一把。
「惟新,你把實情說出來!我雖然老了,卻也不是退了,管個小輩還是綽綽有餘!又是夫人,又是下跪的,他欺負你了?怪不得把你嚇成這樣。」
「不是的,錢老,」寧惟新語速飛快,好像生怕他誤會了一樣,「是我有錯在先,夫人什麼也沒說,我實在是沒有和人相處的經驗,也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表達我的歉意……」
他慌張地把目光投向賀乘逍,咬了一下下唇:「對不起,學長,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賀乘逍莫名有種被噎住的感覺。
首先,小白和寧惟新應該沒見過幾次面,如果他沒記錯,下跪只有那一次約張德興的飯局?可當時的情況……小寧確實是自己下跪的,怎麼聽起來倒像是小白逼他的?
其次,產生誤會的人是錢老,寧惟新應該向錢老說明實情,為小白正名,他看自己做什麼?他這一句話問自己,倒把自己掛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了。要是賀乘逍反駁他,不僅坐實污衊,還是助紂為虐。
可他和張老當時都在場,情況明明白白,就是寧惟新自己下跪的,和小白沒有半分關係,非要論起來,反倒是自己有說重話,讓他拿工資走人。
原來誤會的根源居然在這?
他毫不猶豫直接把事情攤開來說了:「這件事確實是誤會,張老在場,當時是我著急行程弄錯了,恐怕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對惟新說了重話。惟新,我以為當時我們就和解了,抱歉,沒想到這件事對你的傷害那麼深。」
張德興看了看寧惟新,又看了看賀乘逍,眼底探究之色一閃而過。
他抬起眼,眼神像惶恐的小動物:「學長,我知道是我多想了,我今天提起來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我就是被這件事困擾太久了,我太希望取得夫人的原諒了。」
開都開口了,賀乘逍想著,乾脆把事情全部說明白。
既然寧惟新是被自己的語氣傷到了,他就誠懇道歉:「這件事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除此之外,你也不用因此勉強自己去強調一個稱呼,小白從來沒有計較過別人怎麼喊他。」
雖然寧惟新說「夫人」這是敬語,但賀乘逍總覺得很怪。
或許是因為之前沒有人這樣稱呼白逸?
之前喊了就喊了,他只當是寧惟新的口頭習慣,沒有特意去糾正,不過今天提起了其中原委,那還是一併解釋清楚的好。
他把話說全,還貼心地幫他想好了新的稱呼:「惟新,你像喊我一樣喊他就行,小白也是A大畢業的,你也可以喊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