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寧惟新自責道,「連累夫人出車禍,我……我實在良心不安,我不想再分擔學長的精力了,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學長你就……專心照顧夫人。」
「行,那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必,我……我也不需要護工了。」寧惟新攢著一口氣說完,「我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不能再增添不必要的開銷了,我知道學長你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在乘方復職,要是又惹白先生不開心了——乘方是你的心血啊。」
前有陳允縐,後有寧惟新,都提醒他小白可能對他有所不滿。
他又沒有趕上小白看病,又沒有阻止小白出車禍,小白對他不滿是正常的,他現在應該提升自己,而不是胡思亂想——
「學長,夫人和我們好不一樣啊。」
「他有沒有……責怪你?」
「沒有。」這點賀乘逍很確定,白逸心裡肯定有不快,但他不對自己表現出來,他不指責,也不發難,就是默默把事情收尾,反過來還能安撫他的情緒。
太讓人安心了,好像發生什麼天都不會塌下來。
「那天我說錯話……是夫人壓下去的嗎?」
「對。」
「也就是說,夫人在回來之前,還抽空處理了這件事……」
賀乘逍:!
被他一提醒,連著幾天提心弔膽拋之腦後的事重新被提起。那天小寧被拍到在醫院出沒,澄清了腿傷是自己造成的,但免不了有人猜測他遭受了特殊對待,被媒體圍堵,想要抓住這個網際網路寵兒造勢。
白逸坐在副駕駛,偶爾扶著頭,聽環亞的匯報。
他喜歡引導,如果沒有出車禍,事情的解決應當不會只是簡單粗暴地壓到底。
要麼是他那天精力有限,要麼是他想要以最快的方式擺脫影響。
寧惟新就是在把他往這個方向引導,停了一下,觀察到他跟上了自己的思路,接著道:「會不會是他太累了呢?」
「有一個環亞已經很辛苦了,前段時間還分擔了乘方。」
「學長離職也有董事會的施壓吧,這些都是夫人在承擔。」
「所以……我想幫助學長一起,把乘方建設起來,這樣夫人就不用那麼累了,不是嗎?」
賀乘逍問:「怎麼了,你是有什麼想法嗎?」
「我記得學長和我提過和新河的合作,不過現在擱置了。如果能推進下去,肯定是個很好的成果。」
……
新河嗎?
可是小白讓他暫停合作,還說要把寧惟新推給陳允縐。
自己前幾天赴會,陳允縐帶了新的項目邀請,表示願意給他幾天思考時間。
現在寧惟新又提起來了。
不得不說,在現在的處境下,這對他很有吸引力,可是——要違背小白的意思嗎?
「乘方一直聽從環亞的調度,再怎麼發展也受環亞的約束,夫人這次撐住了,可無緣無故消失兩周,醒來要做的匯報肯定不少。」
「萬一……萬一真出了什麼事……」
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比如說昏迷的時間再久一點,別說乘方會被收回去,環亞估計也要內部易主。
乘方得擴張。
乘方不能單單跟著環亞的調度來。
「我知道了,你先休息,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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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銳藝術家Peri個人畫展
「小道消息,聽說有大量新作展出!」
「在外待久了,還得是國內提供靈感啊?要比怎麼脫胎於華國傳統繪畫呢。」
……
「裴哥可以啊,平時該出門出門,該娛樂娛樂,一點沒耽誤他的靈感。」
秦晟話音剛落,就聽見人群中傳來了一陣小範圍的驚呼。
「是人像?Peri的畫作中很少出現人像!不少業內人士猜測這或許是他的短板,沒想到Peri這次展出了大量人像,高調地打臉了相關人士的唱衰!」
白逸這才回憶起裴知意畫廊里那些陰森森的石膏像。
玩歸玩,鬧歸鬧,真本事該拿出來的時候,裴知意也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