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書」開局如此地位懸殊, 「自己」還能被他設計弄死。
即便到了現在, 也沒有擺脫被動的局面。
他思前想後的關鍵, 一是自己的形象, 二是失事的飛機。
夢裡飛機失事是一場意外,眼下距離「書」中的節點還有一段時間, 理論上只要避開就行了, 可是自己只知道這一次的情況,再往後呢?會不會還有其他情況?已知寧惟新最大的優勢就是信息差——
那自己的「醒」依舊毫無意義。
自己肯定有什麼能制衡他的地方。
白父依依不捨地把兔子還給寧惟新,白逸跟著他一同往外走。
……
寧惟新剛推開房門, 就見那兔子似是被漆黑的環境嚇到了, 不想進去, 奮力在他手臂上一蹬, 縱身跳到他的頭頂借力,撲向白逸胸前。
——這是什麼新型刺殺手段嗎?他要用一隻兔子來給自己毀容以達到消滅白月光的目的?
白逸嚇了一跳, 但還是抬手接住了:「它——」
房間沒開燈,寧惟新又背對著走廊, 白逸看不見他的神色,只覺得他身體緊繃了一瞬,在回身開燈時同時開口, 語氣已然恢復了鎮定:「我的兔子和白先生還挺有緣的,可以幫我把它送回籠子嗎?」
來了。
就知道他特意來一趟肯定有事。
白逸很少和他正面對上,輕輕掐住了掌心,抱著兔子跟著走進去,把門帶上一點。
「它自己會進去嗎?」
「不好說。」寧惟新垂眼看兔,忽然道,「它很偏愛你。」
雖然知道他是在說兔子,可「偏愛」這個詞主觀性太強了,引起了白逸的注意。
是兔子嗎?還是……
別的什麼東西?
白逸托著兔子,這種毛絨絨的生物和他的形象不搭,他在外是不沾的,但是會用兔子作暱稱,內心自然還是有些喜歡的——雖然這是寧惟新的兔子。
他提議:「那要散養嗎?我可以空一間花房給它。」
「你對誰都是這樣嗎?」
——?
寧惟新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補充道:「以前只知道白哥對誰都好,現在才知道,對兔子也好。」
那可不,白月光內里乾乾淨淨。
寧惟新試圖從他手裡把兔子抱過來,被兔子蹬了一腳,抱著白逸不撒爪。
「不愧是萬人迷……」
嗯?
他這句話說的很輕很快,白逸沒有聽清,接著就見他單手拎住兔子耳朵,直接把這團大棉花拎起來扯下來,丟進籠子裡,上鎖,那兔子在籠子裡撞了幾下,似乎有些焦躁。白逸心中莫名有些憐惜,想要去安撫一下,手卻在半空中被寧惟新截住了。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白逸被他抓著:「你說?」
「我想負責和銀柏的合作。」
……演都不演了?
「和銀柏的?這件事你和乘逍商量就好——」
「學長最近和新河那邊還挺忙的,而且他好像對裴哥有些偏見,強擰的瓜不甜——」
「強擰什麼?」賀乘逍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怎麼都不睡?」
他剛從外面回來,把半掩的房門推開了。
-
白逸很少和寧惟新正面交鋒,這次對上,即便他說著請求的話,白逸也從中察覺到了幾分危險。
他挺能忍的,就連被賀乘逍的出現「嚇」到的微表情都非常真實。
他有這樣一張臉,就非要走這條路嗎?
去當個演員多好。
白逸反扣住他的手,親昵地把他拉到自己身邊,擦著他的肩膀轉身,在某一刻和他近在咫尺,不過飛快就錯開了,一併望向賀乘逍,聲音清冷:「哦,在說把銀柏的合作給小寧負責,你不是要忙新河的事嗎?」
他順勢落後寧惟新半步,屋頂慘白的燈光恰好落在他眼瞳中,眼珠轉動間輕微躲閃了一下,似有難堪轉瞬即逝,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
寧惟新因為角度看不見,賀乘逍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白逸牽著寧惟新的手,也暴露在人前——其實他只是做了個觸碰的動作,並在換位間迅速抽開——剛好給賀乘逍一種暗示,他們方才在交握,看見他來後才匆忙鬆開。
白逸的手指全程沒有真正碰到寧惟新,又有身體動作遮掩,緊接著立刻拋出「把銀柏的合作交給寧惟新」為屋內氣氛的變化遞了一個話柄,變相把賀乘逍可能做出的反應一併預判並提前做好鋪墊了。
——不要小看白月光對場景的掌控能力啊。
寧惟新直覺賀乘逍對自己的眼神並不友善,但一是沒有發現白逸的小動作,二是在他看來,自己截胡合作確實可能引起賀乘逍的不悅,於是順著自己的習慣裝無辜:「學長,我們都知道傳言是空穴來風,但是銀柏那邊可能對你有一點偏見。如果你能集中精力把新河的合作處理好了,到時候清者自清!在這之前,如果你需要,我隨時可以幫忙。不過還是學長做決定,我……我可能不行吧……」
他說得誠懇且熱忱,要是沒有前情,任誰看了都覺得這是個熱心但有些自卑的自己人。
好會演,還好自己先下手為強。
這種情況下,多說多錯,自己對他沒有過特殊的針對,也不願口頭服輸,倒不如把他留給賀乘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