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推一個月的話,一個時間節點在他心裡冒頭。
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他們沒有一起過的第一個結婚紀念日。
小白在那之前就給別人訂花了——
他一句怨言都沒有,他是不是從那個時候就已經在想別人了?
他在想誰?
蘭迪還是錢靳?
還是那個不知名的兔子面具?
吳富哼了當時他彈給弗蘭德的曲子,也就是說那天確實有人演奏——為什麼歡迎蘭迪要用弗蘭德的曲子?
他甚至很糟糕地懷疑了一下不露面的兔子面具就是弗蘭德,隨後立刻否定了這個荒謬的猜測。
雖然他一直把他列在潛在情敵第一名,但人家人在S國呢,他也不能隨便攀咬。
賀乘逍看著大廳中央遊刃有餘的蘭迪,心裡一陣接一陣的發寒。
自己以為自己的努力可以挽回,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他們之間早就有問題了,只是在小白失望之前,沒有表現出來讓自己知道?
他今天讓自己來……到底是在給自己機會,還是讓自己正視差距?
不會的,小白不是那種人,否則也不會看上當初一窮二白自己——也不全是看上的啊,是他們倆都被下了藥,小白在對自己負責。
所以……他對自己,還有喜歡嗎?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間,好巧不巧,花的賣家恰好給他發了條消息:【賀先生,您的花預計後天送達,請您確認收貨地址。】
花……
他的花要到了。
送哪?
如果自己送給他,他會想什麼?
是覺得自己用心了,還是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
他們之間只剩一張窗戶紙,他不想捅破,不想因為一束花結束自己還有些許希望的婚姻。
他一瞬間生了把花原地銷毀的衝動。
【褐橙子:改。】
【褐橙子:[地址]送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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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晟:阿青他們那個樂隊,今天晚上恢復演出,我猜你感興趣。】
猜對了。
白逸確實感興趣,他原先對阿青不感興趣,但是這人如此大膽,仗著有錢靳撐腰就敢對裴知意下手,倒還真把他的好奇心勾起來了。
他確信這個人是靠著與自己相似的臉靠近錢靳和裴知意的,現在剛剛被撈出來,原以為他會消停一陣,沒想到就干起老本行。
不過他現在出來也是個好時機,人是環亞撈的,他對外勉勉強強算是又有了後台,一般人還得掂量掂量情況。
是個有眼力見、會抓住機會往上爬的。
秦晟這次是受秦旻所託來的,說是給自己人捧場,要讓他們把自己逝去的酒吧的名字帶去對家火起來。
白逸:「……」
「是吧,我也覺得他有毛病。」
秦晟一邊吐槽,一邊看起來躍躍欲試。
這人和卓深同居以後,出來的時間也少了,好不容易找了根雞毛當令箭,不拽上白逸感覺不得勁。
事後他自己總結:「就這個偷感對味。」
白逸:「……」
樂隊的新演出地點離秦旻原來那一間不遠,一頭一尾,原來那個被拍下來不倫不類改成了家書店,沒肅清風氣,反而成了某種類型的打卡點。
也不知道某人哪天瞧見了,會是什麼感想。
新選酒吧和原先的受眾不同,來這裡的人沒有藏身份的必要,也就沒有面具作為遮掩,白逸轉念一想,照著寧惟新的打扮拾掇了一身,和秦晟見面的時候把他嚇了一跳。
「我還以為他出來蹦迪,差點拍照發給你。」
白逸抬手把他的手機按下,鼻樑上掛了副低調的黑框眼鏡,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個大學生:「噓。」
偷偷摸摸出來嗨,太刺激了。
雖然他是有正經事,但順便放鬆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阿青的頭髮蓄長了一些,接了他們的酒,在進卡座前愣了一下。
「您……您?」
他有些不敢認,這不是錢靳那個高高在上的白月光嗎?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白逸大大方方邀請他坐下:「坐吧,受人之託,給你們的復出捧場。」
「原來如此。」阿青苦笑道,「您真是我的貴人。」
「您真是我的貴人。」
高枝,撈人,都和白逸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