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矜意做到自己當初所想所願,沒有任何逾矩。但人是貪心的生物,當她的欲望一步步增加,開始不住設想有謝風晚的未來,開始懷疑相近卻不相親便是當下最壞的結局,貪婪醜惡地準備與對方越過那條警戒線的當晚。
謝風晚死了。
人總是會選擇性地遺忘痛苦,她也不例外。在治療過程中,她將有關謝風晚的記憶多數忘卻。故事像就此終結,卻又不受控制地重新開始。
思緒落至這時,裴矜意抬眼看向台上的謝年,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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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落下的下一秒,台下響起掌聲。儘管不齊、還有些稀稀拉拉,但謝風晚卻已經很滿意了。
她輿論環境這麼差,有人為她鼓掌,另一種角度來看,也是被她技術折服的一員。
她下了台,坐在選手席,沒太敢明目張胆地看裴矜意。
今天來現場的粉絲不止有秀粉,導師粉、尤其是裴矜意粉絲數量不小。
反正等會都要表白了,私下要看多久都還有時間,就沒必要再給對方粉絲添堵了。
謝風晚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如何表白上,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人,也是頭一次準備向人告白,看過的小說與電影在這一刻成了空夢,印象最為深刻的,還是高中收情書時最為普通的那句「我喜歡你」。
……但那未免太敷衍了。
畢竟在現場錄製,她沒有放肆地低頭看手機。只能略帶煎熬地度過一整段錄製,又在主持人統一宣布票數時,想起自己這行另一目的,回想起林清秋讓她背的稿子,輕咳幾聲。
在對方宣布自己戰勝另一人,可以獲勝時,她舉了手,自然而然地被邀請上台『演講』,機位除去導師臉前那幾個,盡數對準她,十分給面子。
她與林清秋商量的結果是宣布退賽,晉級位順延,即為失敗組票數最高那位。
正哭的梨花帶雨的姑娘突然聽見自己晉級的消息,通紅著眼抬頭,滿是茫然。台下觀眾大多也炸了,一片交頭接耳的細碎聲音中,謝風晚向那片燈海鞠躬道謝。
「再見。」她說。
正式錄製便這樣結束了,觀眾再不解再茫然再這,也在要求下逐一離場。場館空寂,除去燈還亮著,全然看不出還有過那樣大的尖叫聲。
謝風晚收拾好準備去找裴矜意時,恰好有沒被帶走的燈牌掉在地上,她彎腰撿了起來,看了眼,是裴矜意的,她便舉著燈牌,一路在工作人員引導下到了對方的單人化妝間前。
似乎是知道裴矜意心情不好,為她引路的二十出頭的姑娘還提醒了她一句,讓她順毛。謝風晚有些訝然,見到的是一個比她手上小一點的燈牌,上面寫著『矜風玉露』。
謝風晚便:……
她失笑著告別對方,敲響化妝間門。得到「進」的答覆後,她開了門。
出乎意料的,裴矜意正在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