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時間了,喜歡嗎?」
江聽雨盯著那串紋身張了張口,而後沒頭腦般蹦出一句:「你以後不能考公了。」
這是什麼腦迴路?徐洲野覺得她才是有腦震盪的那個。
他刨根問底,非要聽見江聽雨親口說出「喜歡」後才開始細緻地給她洗澡,自己則是簡單清洗乾淨後就把她抱到了客廳吹頭髮。
他來的著急,一件行李都沒有帶。江聽雨翻箱倒櫃才找出自己以前最寬大的衣服,家裡有暖氣,穿T恤也能應急,就是褲子的碼數實在不和,某塊地方怎麼看怎麼可憐。
江聽雨好幾次悄悄往那兒看,徐洲野捕捉到她的視線,她又立馬挪開佯裝無事發生,開門去拿被遺忘在門口的菜。
這一看,才發現鑰匙還插在門鎖上沒取。
——他手上受的傷完全沒必要。
江聽雨找出藥箱,不由分手拉著徐洲野處理傷口。
手指直接在牆壁和門框上摩擦,出現淤青的同時還多了好幾道擦傷。血早已不流了,但剛剛被熱水泡過,傷口泛白又腫脹。
光是看著都觸目驚心,他卻像是失去了感知,藥水碰上去的時候連動都沒動過。
包括他說腦震盪這事兒,宋玉珩之前玩賽車撞到頭,哎呦哎呦叫喚了好幾天,徐洲野卻一點反應都沒表現出來。
江聽雨想起兩人在便利店門口第一次見面,他扯下創可貼的時候也是一樣面無表情。
她懷疑他根本沒有痛覺,於是手上加重了力道,一瞬不移地盯著他的臉。
「……」徐洲野不怒反笑,「沈小姐,我們什麼仇什麼怨,你要對我下這個死手?」
本來就是開玩笑,誰知道江聽雨真的開始跟他掰扯起來。就從最近一件大事上來說,「阿姨的手術,主刀的那個專家是不是你找來的?」
「是。」
陳母因為生病牽扯出的一系列諸如保險的問題,他八成在背後也插手了。
「你之前一直見面的那個女的是誰?」
「怎麼跟你解釋?算是拉她入股吧,就見過兩次,你想見她的話下次可以安排吃頓飯?」
吃飯什麼的就算了,他要是有意藏,她根本玩不過他。江聽雨又問:「其實你有時間,只是故意不來拿東西對嗎?」
「對。」
「……」照這樣看,倒也沒有什麼好問的了。
江聽雨還有最後一件關心的事,棉簽停滯在空中,她直勾勾盯著徐洲野,問,「你是不是跟江威明做了什麼交易,所以他才不來騷擾我了——還是你對江清影下手了?」
江清影是江威明的最後底牌,除了這兩個條件,江聽雨實在想不到徐洲野還能怎麼處理他。
但答案比她想的還要簡單。徐洲野直言:「給了他五百萬。」
「我怎麼不知道我這麼值錢?」江聽雨諷刺地笑了笑,卻不是在笑徐洲野給錢的這個行為。
五百萬換她的安寧,在徐洲野看來,這個交易其實不虧。可江聽雨不這麼想,一想到五百萬就這樣進了江威明的口袋,簡直比直接把錢撒大街上還要鬧心。
「能不能拿回來?」
「拿回來?」徐洲野看著她認真的樣子,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錢都進了他的口袋,你想怎麼拿回來?」
看見她眼裡的失落,徐洲野還是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思。他摩挲著江聽雨的耳垂,沒有隱瞞自己留了後手,「有本事拿也要有本事花,這件事交給我,嗯?好了,先吃飯吧。」
他既然已經這麼說了,江聽雨也就不再多問。
天氣冷,外出變成了一件很艱難的事,天氣預報說兩小時內有降雪,兩人一塊吃完飯後沒有別的打算,就這樣窩在床上,拉開窗簾等雪落下。
徐洲野不斷嗅著江聽雨頭髮上的香味,不時在她頸窩上拱兩下,或者用牙淺淺留下一點痕跡。他的行為跟狗沒有什麼區別,被窩裡被拱得熱乎乎的,江聽雨反咬回去,在被窩裡鬧了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窗外風聲呼嘯,屋內只有兩人交織在一起的淺淺呼吸聲。江聽雨往他懷裡縮了縮:「你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一早。」
徐洲野的聲音不自覺變輕。現在多家財經媒體都盯著徐氏看,唯恐自己的頭版上「徐氏繼承人定下」的消息出現晚了。
車禍的消息沒有封閉,他更是將計就計放出了自己住院的消息。按照徐觀瀾的德性,哪怕是爬上樓他都要親眼看見徐洲野在病床上的樣子。李隨擋在病房門口,能撐到早上已經是極限。
江聽雨沒說話,徐洲野在她的沉默中參悟了她的意思。他捧著江聽雨的臉輕輕蹭了蹭,聲音中滿是無可奈何後的妥協,「之後一段時間會很艱難,你準備好和我一塊應對了嗎?」
小貓的眼睛在夜裡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