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城沒學過英文,連二十四個字母都認不出誰是誰,只能硬著頭皮記,而那些常見的單詞,他就在旁邊註明「注音」,比如system,他就用中文寫上「西司藤」,系統。
梁志聰每回看到都哭笑不得,覺得這人既用心又老土,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用這種方法學英文,可他不知道,這已經是周長城能想到的最聰明的學習方法了。
只有跟著梁志聰大半年了,周長城才能慢慢摸索到跟日本摩托車廠那個項目時的難度,鑽研中間的技術點在哪兒,也明白了自己和日方的差距有多大,而當時公司又付出了多大的精力才爭取回這個訂單,不怪乎姚生被氣得跳腳,葛寶生走了也不願意開口挽留。
在一次又一次復盤這些精密圖紙和案例時,周長城揣摩出人與機器之間的關聯,工業其實並不冰冷,反而有很強的適應性和彈性,這中間的張弛有度,需要經驗的積累才能慢慢體會。
也正是看完了那批圖紙後,周長城才能明白為什麼葛寶生當時會弄錯版本,因為真的太多版本太複雜了,腦子只要稍微一分岔,立馬就能用錯。梁志聰卻說,其實這東西一點都不複雜,大型汽車的多色配件和變形配件,那些才更複雜。
周長城有時候煩了,想找人訴苦,可又不知道找誰去說,鬱悶的看不到一個出口,思來想去,到最後發現能聽得懂他心裡話的,竟然只有葛寶生一個人。
因為葛寶生就是這個部門裡出來的人,他很明白昌江精密的模式,關鍵是,他還懂得怎麼跟梁志聰這種人打交道,畢竟從前他也在梁志聰手上坐了不少冷板凳的。
葛寶生對周長城只有一個建議,那就是「熬」:「長城啊,你要是想堅持在這行做下去,只能熬著,熬到完全可以獨立去面對一個較為中端的項目時,你就出師了。而且這個時間的長短,除了經驗,還需要感覺,工業並不是死板的東西,它甚至是很感性的。」
「就像是我們在國營廠里,一些高工和總工,在這行待了幾十年,上百張圖紙到他們手上,他們翻一翻,就知道哪裡要修正,如果不改過來,就一定會有什麼問題,這就是反覆說的,經驗和感覺。沒有任何人可以幫你,你只能自己和自己死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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