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雲拿紙巾擤剛剛哭出來的鼻涕,她現在沒有流淚了:「彩虹,你真勇敢。周長城的老闆叫他去深圳,我怎麼都捨不得廣州,也不知道深圳是個什麼樣子。你說了要走,現在就已經在上海了。」
「阿雲,外面的世界是很大的,你走出廣州,去看一看。」林彩虹鼓勵她不要固步自封,「要是找不到店鋪,先緩緩,到其他地方去看看,反正深圳和廣州這麼近,如果不適應深圳,再回廣州就是了。」說著,她又輕聲自嘲,「阿雲,你和周長城總是比我有退路的。」
萬雲一下噎住,林彩虹對自己的現狀看得如此清楚,這樣冷靜地面對自己的困境,她覺得彩虹往後肯定大有可為:「彩虹,幸好你今天給我打了這個電話,不然我不知道還要自怨自艾到什麼時候去。」
「不會的阿雲,你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林彩虹對這個朋友的話很動聽。
「對了,袁東海跟那個劉秀玉結婚了。」林彩虹不想再糾纏這些不開心的話題,於是說起胖子,「聽說是年底的事,不過具體在哪裡領證,有沒有擺酒,我不知道,他也沒公布,我都是聽阿火說的。」
「不會吧?」萬雲驚呼,隨即又很快平靜下來,「也是,之前袁東海為了這個劉秀玉好多次都跟我有口角,要是不結婚,那都收不了場。」
「呵,」林彩虹冷笑,一點也不看好袁東海的這段婚姻,「你還記得好幾年前,我跟你說過,袁東海被女朋友騙錢的事情嗎?那個女朋友就是劉秀玉。」
「不會吧!」萬雲這回還是同樣的話,但換了個語調,「他,他幹什麼呀?要在同一個女人身上栽兩次嗎?」不能怪萬雲發出如此喟嘆,她之前就覺得劉秀玉這人多少有些危險,來路不明,態度曖昧,不像是正經過生活的女人。
「去年你們那兒起了大火,那晚他和劉秀玉在年貨街擺攤子,睡在年貨攤上,剛好避開了那場火,但袁東海的所有家當都被燒毀了,劉秀玉說要跟袁東海同甘共苦,還說要用賣年貨的錢去找店鋪開店呢,就開你那種打飯的快餐店。」林彩虹也真有辦法,離開廣州這麼遠了,還能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當然主要是阿火的嘴巴實在太大了,袁東海的那點子事全都讓他這個昔日室友給抖落了個精光。
只要說起袁東海,萬雲就有種怒其不爭的心態,難怪阿英姐說,剛開始劉秀玉去找袁東海的時候,死胖子不搭理人家,後來又慢慢接受了,原來還有前面騙錢的事在:「那他們現在在哪兒?還在海珠嗎?」
「在番禺呢,跟阿火那兒不遠,說海珠的店租太貴了,要挪到番禺去。」林彩虹從阿火那兒了解到了許多細節,「其實你的店被燒了之後,胖子也想問問你的情況,但你們當初分帳的時候好像鬧得不太愉快,他就沒好意思再打電話,我現在也跟你說一聲。」
「知道了。」萬雲倒不覺得袁東海是個惡人,他就是在一些要做出選擇的大事上容易糊塗,「那劉秀玉...哎,算了,他自己選的,肯定比我們更清楚,結婚就結婚了吧。」
「就是說呀。」林彩虹也不覺得要跟袁東海提醒些什麼,「只希望劉秀玉跟他還能真心過下去。」
「不說他了,反正現在大家各有各的生活了。」萬雲並不想在袁東海身上多費口舌,想想也是很感慨,當初在學廚班的三個同學,大家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沒想到現在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各奔東西。
「好,阿雲,我們保持聯絡。」林彩虹擔心萬雲,還是多念叨了一句,「別被困在眼前了,實在覺得艱難,就抬起頭來看一看,嘗試不同的方向,人不能讓現狀困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