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東海那時還挺得意,覺得自己娶老婆不用花彩禮起房子,省下一筆錢。
「然後呢?」萬雲追問。
「後來就精彩了,領了這個證後,袁東海和劉秀玉還是甜蜜了一陣的,他們想開店,又覺得在海珠開成本太高,於是兜兜轉轉又回到了番禺市橋,還讓阿火給他們送菜。你也知道番禺人氣跟海珠相比,還是差了點的,阿火跟我說,袁東海的那個店生意很一般,劉秀玉是掌柜收錢的,有時候那些供貨的錢她都扣著,非得讓人上門催才給,店開了沒有兩個月,又開始嫌袁東海腦子不靈活,不會做生意,兩人吵架吵得狠的時候,劉秀玉就不讓袁東海進屋睡覺,袁東海只能到阿火那裡去擠。」
真是感謝阿火這個大嘴巴,林彩虹才能把這些事了解得一清二楚。
「大概就是七月初的時候,天氣熱,人也躁,生意不好,之前的錢全都搭進去了,袁東海再次被劉秀玉趕出門的那晚,第二天他買了腸粉回去哄老婆,結果發現劉秀玉捲鋪蓋走了,租房裡和餐廳里所有的錢,全都被那女人給拿走了。」林彩虹說起這個都覺得心有餘悸,這劉秀玉可真是個人物。
萬雲都驚住了,問:「她圖什麼啊?不是跟袁東海都領證了嗎?」
「假的!」終於說到這兒了,林彩虹呼了一口氣,剛剛因為林彩霞鬱悶的心情都跑光了,「劉秀玉留了紙條給他,說他窮,給不了女人好日子,她走了,讓袁東海別找她。袁東海拿著紙條和結婚證在房裡大叫劉秀玉的名字,他們那房東聽了覺得嚇人,過來看是什麼情況,結果發現那兩張結婚證書上的印章都褪色了。還有她說她老家是劉成縣,可根本就沒這個地名!
「後來胖子不死心,硬是想去找出劉秀玉來,甚至倒回去之前他們認識的那個酒店裡,一個個地追問原來的老同事,結果發現劉秀玉這個名字也是假的,人家用過三個名字,劉秀秀,劉芳芳,劉秀玉,都不知道哪個是真的。」
「天啊!」萬雲呆坐在沙發上,新聞報紙上很多這樣各處作假的人,真沒想到會發生在認識的人身上,尤其是袁東海身上,但想想好像又一點也不意外,她無言以對,之後又一聲嘆息。
林彩虹也說起了癮:「反正後來袁東海發瘋一樣找了她一個多月,可人早就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還要再往哪裡找,他回來後就把那個快餐店關了,在出租屋裡躺了一個多月。阿火他們以前一起住上下鋪的幾個兄弟,看他跟個死狗一樣,就天天去拉他出門吃飯喝酒,他才慢慢走出來,現在又推著板車在附近賣魚丸。你說他...」林彩虹恨鐵不成鋼,現在是聯絡少了,怎麼說曾經也是關係不錯的朋友,「折騰這麼多年,他怎麼又活回去了!?」
「那他...」萬雲一下子覺得從前和袁東海的那些齟齬全都不算什麼,這也太慘了,「他所有的錢都被捲走了?」
說到這個,林彩虹卻神秘一笑:「沒想到吧,袁東海對劉秀玉也防了一手,去年她找到胖子,要跟他重歸於好的時候,胖子當月就把一張一萬五還帶著密碼的存摺讓阿火替他藏了起來,別看阿火對著我們這些人嘴巴大,但給兄弟藏錢嘴巴卻很緊,竟一絲風都沒透露出來。這筆錢在他們『領證』後,關係最好的時候,胖子都沒提過。」
萬雲那坐過山車的心情一下子就回落了:「還好還好,留得青山在,人沒了,至少錢還在。」隨即又說,「不對不對,那人本來也不是他的人,不在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