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北初中沒畢業,確實不懂什麼婚姻法,但她記性好,倒是立刻回憶起以前婆子們拉呱提到的幾個案例。
法律是神聖的,不是兒戲。
雖然她跟邊楚目前都沒有穩定工作,但邊楚家庭條件好,這一點就比她有很大的勝算。
陸北北吸一口氣,希望能有迴旋的餘地,「我說了呀,你以後根本沒有時間照顧他們,我這樣都是為了他們好,你也能有更多時間追求你的夢想,能不能就信我一次?」
「我們兩個,到底是我不信你,還是你不信我。」邊楚深吸一口煙,尼古丁入肺,紙捲縮短一截。
附近的錄音機還在響著,是那首《戀曲1980》。
……
你不屬於我,我也不擁有你。
姑娘,世上沒有人有占有的權利。
或許我們分手,就這麼不回頭。
至少不用編織,一些美麗的藉口。
……
陸北北頂著一頭捲毛,捏著紙張的手指發白,「那我如果能找到工作呢?」
邊楚未語,指間猩紅色的火點明明滅滅。
陸北北又說,「你敢不敢賭,一周內我就能找到工作,而且足夠給孩子們提供穩定的生活。如果我做到了,你就痛快地把孩子們給我!」
邊楚終於朝她看去,冷硬的神情跟著怔住。
視線里是一雙讓人心疼不已的淚眼,有委屈,但更多的是信念。
邊楚從靠牆地站姿起身,盯著她,嘴唇抿的緊緊的。
陸北北卻先一步吸溜了下鼻子,眼淚也憋了回去,「不說話就當你是同意了!」
撂下這信誓旦旦的賭約,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在她身後,那張紙左左右右地飄落在地上。
邊楚彎身撿起,盯著上面「離婚申請表」這幾個字,油墨被她的眼淚洇成黑色的圈。
他指腹用力地摁上,抹開。
—*—*—
陸北北走以後,邊楚也沒了練歌的興致,一行人收拾東西準備往回走。
「你說無風不起浪,咱邊哥是不是真有情況了?」
順子將吉他背帶往後肩一跨,歪頭對著正拔電線的宋兵,貼著耳朵根小聲嘀咕,
「可是邊哥天天不是在大院就是跟咱倆在一起,能是跟誰呢……」
宋兵捂住自己耳朵,「別,別看我,我對邊哥……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種!」
「神經病啊你。」順子瞪了他一眼,用手摸著下巴琢磨,「倒是有幾個歌迷挺漂亮的……」
宋兵支支吾吾,「都沒有嫂子漂亮。」
「你說啥?」
順子賊驚訝地回頭,又眯起眼斜視著宋兵。
宋兵撓了撓後腦勺,很認真地解釋道,「因為,母親是非常神聖的。」
早知道這傻大個兒是個怪人。
順子也懶得再逗,就用肩膀撞了一下宋兵,「別管因為啥,那種話你可千萬別在邊哥眼前說,到時候邊哥醋罈子砸你身上,再濺我一身血。」
宋兵悶悶地點了點頭。
器械都收拾好了,順子大包小包地往宋兵身上一掛,「反正咱嫂子現在是真有骨氣,都找到防空洞來了,我看她以後上廁所都得站著……」
「順子哥。」
突然間,少女清爽的聲音打斷了順子的話。
順子回頭,跟著眼前一亮。
只見嚴冬梅一身白色小碎花裙,黑髮紮成清爽的馬尾辮,面帶微笑地正看著他們。
「你們排練完了?」嚴冬梅問。
今天還真是邪。
陸北北剛走,她表妹又來了。
雖然她表妹以前也來過一次,但也就是幫他們送列印的譜子,而且那都是去年的事兒了。
順子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些尷尬的一笑道,「啊,完事兒了,剛剛我們開玩笑呢,可不是在講你表姐的閒話啊。」
嚴冬梅一直都很懂事,「嗯,我不會跟表姐說的。」
嚴冬梅歪了歪身子,朝他們身後望。
順子順勢眼神跟了過去,恍然道,「你姐夫在收譜子,應該也快好了,冬梅妹子今天來是有啥事兒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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