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嚴冬梅拖著如灌鉛般沉重的雙腿,失魂落魄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她的雙眸黯淡無光,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終於回到自家小區,也不想上樓,她目光呆滯地掃向花壇,不由自主地挪了過去。
蹲下身子,伸出纖細卻無力的手,摘下一朵嬌艷的花,開始一片片地撕扯花瓣,嘴裡還念念有詞,「她會去告狀、她不會去告狀、她會去告狀、她不會去……」
每撕下一片花瓣,她的心就像被揪了一下。
在她心中,自己那純潔萌芽中的愛情,此刻就如這被扯碎的花瓣,零落成泥,再難拼湊完整。
「如果我的人生是一本書,那必定是慘絕人寰的悲劇!」
「為何命運對我如此不公?我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才情並茂,憑什麼好事都被惡人占盡?!」
嚴冬梅面沖花壇,用在詩社朗誦詩文的鏗鏘語氣抱怨上天的不公!
身後路過的鄰居嚇到靜音:………………
嚴冬梅沉浸在自怨自艾里,神情既自大又帶著幾分可笑的哀怨。
根本注意不到旁的。
「唉?那位同志,你怎麼破壞公物呢?你是哪個單位的???」
手電亮光一晃,負責今晚巡查的小區大爺從遠處過來。
嚴冬梅被這一嗓子喊的立刻回神,猛地回頭,就見頭髮花白的小區大爺舉著手電筒、目光如炬、以百米衝刺之勢、身手十分矯健的朝她沖了過來!
嚴冬梅腿也不軟了,眼神也不渙散了,將手裡的花布兜往頭上一遮,拔腿開跑!
她以前不這樣啊?現在怎麼會這麼狼狽!!!
繞了兩排房子,終於到了自家樓下,她抬眼看到家裡樓層的燈還亮著,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刺眼。
這麼晚了,母親應該睡了才對。
嚴冬梅四下尋找,果然看到單元樓側方停著的那輛小轎車,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快步上了樓梯。
果然,一進家門,就看到舅舅陸海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陸紅英滿臉堆笑,那笑裡帶著一絲討好,又竭力維持著長姐的傲慢,「海霖啊,你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不過你看,你這一發達,咱們家也跟著沾光啊。」
陸海霖謙虛地回道,「這些都不值得一提,這些年我沒在家,爸的喪事……總之,家裡多虧了有你。」
陸紅英立刻接過話茬,「我是長姐,你不在,我必然要撐起這個家,」說完,陸紅英起身繼續道,「你能回來,我們都高興。就是這家裡現在的條件一般,比不上你在南方的生活,你可別嫌棄。」
聽著謙虛,但字裡行間都是對弟弟如今成就的羨慕。
嚴冬梅站在門口,臉上又紅又臊。
母親真是勢力!
嚴冬梅剛剛才從她表姐的威逼利
誘中逃脫,現在又要看著母親在舅舅面前這般討好!
陸紅英聽到嚴冬梅開門進來,卻遲遲沒有走進屋內,轉頭對著門口說,「冬梅,還磨蹭什麼呢,快過來呀,你舅舅來了!」
嚴冬梅內心雖極不情願,但還是趕緊進屋,乖巧的打著招呼,「舅舅,好久沒見您了,您身體還好吧?」
陸海霖笑著看向她,應了一聲,「舅舅挺好的,冬梅都長這麼大了,像北北一樣,都出落得越發標緻了。」
嚴冬梅刻意去岔開話題,就是想提醒母親收斂一些。
可陸紅英不以為然,繼續意有所指的說起來,「看看你舅舅現在多有出息,坐下聽你舅舅說說他的成功經驗,以後啊,咱家說不定還得靠你舅舅多幫襯幫襯呢。」
嚴冬梅羞恥的快要抬不起頭。
陸海霖解圍道,「一家人沒什麼幫襯不幫襯,都是應該的,至於成功經驗也談不上,我在家庭上,更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嚴冬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中五味雜陳。
陸海霖坐在那裡,一舉一動都透著沉穩與風度。
他說了許多,乍一聽是跟她們母女許久,但話里話外權利不開陸北北和張秀蘭。
陸紅英撇了撇嘴,帶著幾分抱怨說道,「海霖,提到你這個女兒啊,也真是厲害。上次我好心好意去鄉下看她們母女,想著你都不在了,我不讓對她們不聞不問。誰知就因為我聽說她們要進城,順口提了一嘴房子想收回來的事,這可好,讓你女兒把我這個姑姑損得喲!那話一句接一句,說得我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一點情面都不留!我可是她親姑姑,她就這麼不給我面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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