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紹安聞言頭疼,從來都是兩頭落不到好。他清楚俞顧森雖然表面上對陶應華客客氣氣的,但就是因為刻意保持著距離,生疏,才會那麼客氣。
當然最大的不滿就是對他這個父親。
這會兒自己一句話又讓當前的枕邊人計較起來,他還不得不解釋:「你想多了,沒說你。那旁邊茶室沙發上放著女孩子外套,包呢,你沒看見麼?是那小姑娘跟過來了!」
「......沒看見!」陶應華氣還沒捋順,「我眼睛不好使。」
俞紹安頭疼的很,自己上輩子不知道造了什麼虐,如今落了個對不起這個,又對不起那個的。
「我為俞家犧牲了這麼多,如今不過是將他往正路上引,到頭來落了個誰都對不起。我甚至連我自己都對不起。」
「那你這麼說,當初就應該跟你兒子學學了,哪怕對不起全世界,起碼對得起自己。他的生母因跟你結緣而去世,你現在這樣牽制他,不就是上趕著結怨去的麼?」
「......」俞紹安被噎的一時接不上詞,說的什麼話?
「不知道的還當是你將當年自己委曲求全得來的苦,覺得不公平,也要讓自己兒子再受一受呢。」
「你少說兩句會怎麼樣?」俞紹安想著上輩子肯定作惡了,不然怎麼會遇到的一個個全是冤家。
「不會怎麼樣,知道你們俞家門楣高,連句話都不讓說。」陶應華自認這麼些年,左右不是人的夾在中間,進了這個門也從來沒有得過誰的好臉色。正不正,側不側的,說起來都只道是亡者為大,留下的兒子還手眼通天,她這個後來的,從來就沒有什麼話語權。
說著摸起了眼淚。
俞紹安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看一眼陶應華,「差不多行了,你就不要再添亂了。」
「你霍霍完那個,又過來霍霍我,乾脆咱倆離了算了,我也不再摻和你們家的事。」陶應華此刻越說越起勁兒。
俞紹安知道她向來對外算的上落落大方的,偶爾會鬧點矛盾,但也沒有這次這麼厲害過,他剛的確也是下了她的面兒。
一邊是自己一身傲骨的兒子,一邊是自己的枕邊人,他有時候,也是真的難做。
「顧森沒有說過你的不是,他從來都只是怨恨我,確切說他是怨恨當初我和他母親那一場聯姻導致的婚姻家庭不幸。」說話間俞紹安嘆了口氣,「他當年出國時候就撂下話,說這個家裡從來都是冷冰冰的,他愛權勢,但家裡不能是一個只講權勢,利益,階級渦旋的地方。他不是其中之一的工具。」
「所以你如今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陶應華不禁問。
「他母親去世後,十五歲過來英國,中間只回國了兩次,他這些年心裡積下的怨,全被化作用來打造他的商業版圖了。他這是明顯要脫離我這個父親,脫離俞家。我不是說要阻止他,我只是怕他哪天離開俞家,要斷掉牽扯,不記得有我這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