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被喬四海強制掛斷,顯然是真不想和蔣青緋多聊。
蔣青緋皺緊眉頭,心想要不要再打一個電話過去。這時,公交車緩緩在站台邊停靠,暫時打斷了蔣青緋的想法,他把手機揣回口袋上了車。
周末,原本蔣青緋和周若魚定好上午過去上課,但前一天晚上周若魚打電話說妮妮生病了,第二天上不了課,只能將課推到下周了。
蔣青緋客套的關心了下妮妮的病情,表示下周還是約定好的這個時間,他會按時過去。
這樣一來,周末的時間就空了出來。
班級聚餐約在了晚上七點,蔣青緋白天沒什麼事,在宿舍看了一下午的書。
晚一些的時候,蔣雲峰打來了電話,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父子二人的關係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蔣雲峰說話很小心翼翼,關心最近蔣青緋的生活和學習情況,他問什麼蔣青緋就回答什麼,就好像是在例行公事一樣。
「最近沒什麼事吧?」蔣雲峰問道。
蔣青緋伸出食指彈了下放在桌上的筆,筆被彈的轉了起來,「沒什麼事,都挺好的。」
「那就行。」蔣雲峰說道,「前天帶瑩樂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她好了,沒啥事了,你也別想這事了。」
蔣青緋嗯了一聲,蔣雲峰又接著說道:「當時是爸不好,爸給你道歉。」
蔣青緋的嘴唇抖了抖,語氣還是淡淡的,「都過去了。」
「那清明還回家不?」
放假肯定是要回去的,他要回去見薛璨,但是,蔣青緋眉眼低垂,他不太想回家,於是他說:「到時候再說吧。」
「也行,要是定下來回家提前和我說,我去車站接你。」
掛了電話,蔣青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看了一下午書的緣故,他覺得有些累。
室友高山從外面回來,一進來就是撲鼻的香水味,蔣青緋忍不住扭頭說道:「你幹嘛去了香水味這麼重。」
平時高山回宿舍的時候或多或少身上都會粘上點女朋友的香水味,只不過哪一次都不會有今天這麼刺鼻。
高山抱怨道:「這不是我女朋友要過生日了嘛,她喜歡香水,我去挑了一下午的香水,是不熏著你了,我也覺得味兒沖。」
高山換下外套,從柜子里拿了件新的出來,「你是不是該收拾收拾了,晚上班級不是還要聚餐嗎。」
蔣青緋心思微動,問:「你除了送你女朋友香水,還送過什麼當生日禮物?」
「我倆在一起沒多久,也沒過過幾次生日,不過平時也沒少送禮物,什麼口紅,衣服,鞋子,包包都送過。」高山掰著手指頭數道。
蔣青緋哦了一聲,高山說的這些對他來說沒什麼參考性。
「咦,你不太對勁兒啊。」高山朝蔣青緋擠眉弄眼,「是不是有情況啊?」
蔣青緋不太愛和別人說這些,「換你的衣服吧,我就問問。」
高山還是不信,一個勁兒的八卦,蔣青緋轉過身不再搭理他,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來看是一條好友申請,驗證消息寫著:我是宋遠追。
蔣青緋眉頭緊鎖,想也不想直接點了拒絕。
晚上九點五十五,桌上已酒過三巡,有些酒量不佳的同學都趴在桌上起不來了。來之前還說吃完這頓飯就接著去隔壁唱K,眼下看著去唱K的要少一大半人。
蔣青緋沒喝多,指尖夾著根煙,他其實已經抽了有幾根了。再過一會兒就快到了薛璨回復消息的時間了,他出門前特意把手機充滿電,就怕到時候電不夠用,錯過薛璨的消息。
剛才吃飯,他拍了幾張照片發給薛璨,知道薛小豬貪吃,故意想逗逗他。蔣青緋饒有興致地不停刷新界面等薛璨回復,這時,班長開始組織下一場活動,有不想參加的就幫忙把喝醉了的同學送回去,想繼續參加的就跟著他一塊走。
蔣青緋屬於不想參加的那一波,他和另外幾個人扶著喝醉的同學出去打車。吃飯的地方有點偏,車子不好等,還有喝吐的,蔣青緋沒那麼好心,看到人吐了就嫌棄的躲到一邊。反正有心地善良的幫忙,也輪不著他照顧人,他樂得在一旁抽菸自在。
黑夜裡,一豆小火苗從打火機里竄出,點燃了他嘴裡的煙。今天吃飯這地兒是班長選的,離江大有點遠了,再往前一點還能看見一排排的廠房。
馬路對面出現好幾個穿著工作服的小年輕,一看就是廠子裡打工下班出來吃喝玩樂的。蔣青緋起初沒多大當回事,只是等薛璨消息等的無聊就多看了幾眼。地方偏,連路燈也是稀缺,那伙人最一開始出現在視野里是在沒有路燈照亮的暗處,聽得見嘻嘻哈哈的說笑聲,但人臉卻是模糊的,等那幫人走到路燈下,蔣青緋不經意抬眼一瞥,他倏地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用力閉了閉眼,再一次看過去,那走在隊伍最末尾的人不是薛璨是誰?
「蔣,車來了,走吧!」身後的同學叫他過來上車,但蔣青緋卻像是沒聽見一樣,凍得冰涼的手拿起手機撥通了熟悉的電話號碼。
馬路對面傳來了陣陣鈴聲,很快他看見薛璨從口袋裡翻出手機接起電話。
「餵?」
蔣青緋覺得自己都聽見了回聲,他聲音有些顫抖,「你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