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洺歪嘴笑著,直接坐下沙發,翹起了腿,「我聽說我哥的相親對象在這,就來看看。」
說完,目光就一直放在琢詞身上,像黏膩的冷爬動物的眼神。
施青枝抬腿,綁帶馬丁靴抵在桌角,推了推,桌角就撞上了對面謝洺的膝蓋。
「看你爹看,哪來的滾回哪去。」
施青枝的警告,謝洺沒當回事。
他拿起骰盅,招呼門外的同伴,「都進來啊。」
頓時,不算小的包廂擠進了十幾個人,都是烏泱泱的人頭。
謝洺笑著,對施青枝的其他朋友道:「繼續,繼續玩。不過我要跟我的未來堂哥夫玩,搖骰盅,輸的人要喝一杯深水炸彈。」
這一句話,讓施青枝等人瞬間意識到,謝洺是專門來找琢詞麻煩的。
大家立刻起身,用身體擋住琢詞,「你算什麼東西?你讓喝就喝?」
「快滾吧,丟人現眼的玩意。」
「你爹都在所有人面前當縮頭烏龜了,你還吠什麼?」
「你們父子連謝家的狗都當不好?」
琢詞的哥哥姐姐是懂得戳謝洺脊梁骨的。
別人怎麼罵謝洺,謝洺未必會動怒上火。
但要是別人提到他們父子如今在謝家的處境,那麼謝洺就會破防。
眾所周知,謝洺的父親謝承智本是最有可能繼承執掌權的人,卻被突然回國的謝殊鶴一步步緊逼,架空、奪權,現在成為整個家族的邊緣人物。
昔日的風光、旁人的奉承都在一夜之間消散,成為圈子裡的笑話。
隨便一個活得稍微比謝承智父子好的人,都能羞辱他們。
這種落差,才是謝洺最無法承受的。
所以現在,他只跟一些中產家庭的狐朋狗友玩。
只有這樣,他才能擺一下謝家少爺的譜兒,享受被逢迎的快感。
但其他的,尤其與謝殊鶴有著良好合作的家族企業的千金少爺們,可根本不懼他。
就比如現在擋在琢詞面前的幾個男生女生,正在用一種看狗的眼神看著他。
謝洺氣血上涌到了天靈蓋,驀地將手中的骰盅重重砸在地上。
骰盅四分五裂,五顆白色的骰子四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謝洺起身就去撥開人群,要揪出琢詞。
站在最前面的施青楠和幾個男人巋然不動,挺著身軀。
肩膀擠壓摩擦著,看起來馬上就要上升到肢體衝突。
琢詞也看清楚了現在的情況——討人厭的藍發男要欺負自己。
「你是要打我嗎?」一道清淩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看過去,琢詞看著謝洺,亮亮的眼睛充滿期待。
他撥開了保護自己的哥哥姐姐們,以免他們受到誤傷,然後將腦袋湊到謝洺面前,殷切道:「請你來吧。」
謝洺身後的一幫人:「……」
琢詞身後的一幫人:「……」
這是在幹嘛?
但謝洺確實被激得動手了。
謝洺狠狠拽住他的栗發,要往桌角上砸。
有一部分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動手嚇得驚呼。
施青楠沒有給謝洺這個機會,一把護住琢詞的腦袋,另一手握拳,向謝洺的下巴揮去。
謝洺吃痛,鬆開了手,捂著磕出血絲的嘴唇。
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琢詞從謝洺手中脫離後,就順勢躺倒在了地上,捂著肚子蜷縮起來。
大股的淚珠無聲湧出來。
謝洺:?我只是揪了下你頭髮,其它地方沒碰到。
施青枝一幫人看琢詞表情那麼痛苦,下意識忽略掉了可疑的地方,擔心地圍了起來,「詞寶你怎麼樣?」
「疼……」琢詞不肯起,蜷縮在地上,眼淚滴滴掉落,把哥姐們都看心疼了。
「草逆大爺的!!」施青楠和六七個男生瞬間怒火攻心,衝上前,跟謝洺干起了仗。
施青枝和幾個女性朋友蹲下雙腿,觀察琢詞哪裡受傷了,但琢詞疼得打滾,不讓她們碰。
施青枝對著施青楠大吼一聲:「把那鱉孫給我往死里打!!!」
混亂的圓圈裡,施青楠和朋友們替琢詞出氣,謝洺那邊也不是吃素的,也來了幾個人加入混戰。
事件升級。
很快有人報了警,兩方人都去了警局。
審訊室的白熾燈下,參與打架的人在被問訊。
琢詞先是被帶去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