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醉眠再想隱身也是不行,只得從厲雲川身後走出來道:「見過厲大人。」
厲郙倒是頗為驚訝,他方才一直沒注意到,跟在厲雲川身後的侍女竟會是姜醉眠。
那他們方才所言,豈非都被這女醫聽去了。
厲郙不是沒看出厲雲川對此女的心思,可這女醫身份太過卑賤,豈能高攀上丞相府?
若能順水推舟送陸昭珩一個人情,那是再好不過了。
厲郙道:「老眼昏花,竟未認出姜姑娘在此處,那便請姜姑娘為殿下看診吧。」
姜醉眠低垂著頭,也只得應道:「是。」
陸昭珩坐回那紅木椅上,伸出只手臂來,搭在暖玉杯盞旁,望向姜醉眠的眼神暗藏洶湧。
他道:「有勞姑娘。」
姜醉眠暗暗咬緊牙關,隻身上前,素白雙手將寬袍衣袖輕輕撩起,露出那隻松竹骨節般的手來。
搭了塊薄絹手帕在他手腕處,雙膝跪下,斂著眼眸替他診脈。
厲郙和厲雲川就站在兩人身側,幾個下人也都垂眼偷偷看著。
陸昭珩面色如常,微微側目,便能瞧見那一小段雪白柔靜的脖頸,就盈盈立在跟前,像剛折易脆的瑩潤美玉,望著便順滑柔膩。
藏在寬袍下的另只手在虛空中捻了捻,可惜指尖空蕩,捏住她臉頰軟肉的觸感也不復存在。
若不是在丞相府,怎能看得到她這麼乖順地跪在自己跟前,柔軟呼吸像是能隔著衣袍灑在他腿間,又熱又癢。
難耐。
姜醉眠雖心中不願,可也不能顯露出來,一想到青彤必定落入他手中,便覺得心急如焚難以平復。
他身體健壯的很,哪生什麼病。
可就在將要收回手指的時候,姜醉眠卻忽然察覺到他脈象果真有些許不對勁。
纖指微微用力下按,想一探究竟,手帕下的手腕卻忽得動了下。
姜醉眠疑惑抬眼,見陸昭珩一直在垂眸看她,眸中帶了些冷厲笑意。
「想必姑娘也未看出是何病症。」
陸昭珩募地抽回手,微冷指尖擦著溫熱掌心,一瞬而過。
姜醉眠立即攥進掌心,心道這人當眾竟還不知收斂。
她說道:「民女醫術淺薄,確實不知七殿下身體何故抱恙,可能還需更有資歷的醫者來為殿下問診。」
厲郙聞言,開口道:「姜姑娘不必如此過謙,你的醫術相府上下都有目共睹,想來是今日太過倉促,不如這樣,就請姜姑娘先隨殿下回府,等殿下歇息片刻,姜姑娘再為殿下診脈,想來會較為妥帖。」
姜醉眠還未做何反應,倒是一旁的厲雲川立即出聲道:「不可!」
厲郙冷眼看過來,示意他不准多言,可厲雲川卻還是說道:「父親,姜姑娘是我從外面請來專為祖母醫治頭症的,若是姜姑娘隨七殿下去了,那祖母頭症該如何?」
厲郙厲聲道:「你祖母頭症已不再復發,想來已經大為見好,更何況有姜姑娘開得方子,照著方子喝藥進補便是,哪裡用得到姜姑娘日日守在相府?現下你與殿下共事,自當事事為殿下考慮,殿下身體抱恙,你作為臣子更當陪在殿下身側為殿下解憂,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