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醉眠猛然瞪圓眼睛:「你,無恥!」
琉璃樽盞舉至唇邊,陸昭珩聽了她這話,卻笑意更深。
「我何時允諾過放人?」
「那你也該讓我見她一面,我知道她安好,便不會再過問。」姜醉眠退讓一步說道。
陸昭珩放下杯盞望她,瞧出她眸中滿是隱忍之色,便對一旁的藺風使了個眼神。
藺風當即從懷中掏出個物件來,扔在了姜醉眠跟前。
姜醉眠定睛一望,卻只感覺周身氣血頓時凍結。
那是一根灰色粗麻布條,是彤兒平日裡常用來束髮的,只是現在上面竟然布滿了猩紅血跡,斑駁累累,錐心刺骨。
姜醉眠眼眶驟然酸澀不已,她俯身,指尖有些顫抖的將那布條拾了起來,呼吸都抖得不成樣子。
「這,這是從哪來的?」
藺風語氣如常:「我在永巷埋伏數日,終於在昨日讓我等到了有人出現,那丫頭嘴硬得很,死活不肯承認與你相識,我便……」
姜醉眠眼尾紅得可怕,滿目不敢置信的悲愴,抬起眼眸淒聲問道:「你便將她殺了?!」
藺風竟然一時被她的語氣喝住,張了張嘴巴,卻沒說的出聲。
陸昭珩揮手,示意藺風退下,他便行了個禮轉身往外走。
沒想到姜醉眠忽然從身後衝上來,手中的銀釵高高舉起,想從背面直接刺入藺風的心口處。
藺風是訓練有素的暗衛,冷刀瞬間抽出便下意識朝著身後砍去,卻沒想到直接砍了個空。
他回身,便撞見雙冷如寒霜的鳳眸。
藺風理智立即歸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之後,他當即單膝跪下:「主子,卑職知罪。」
他怎得能忘了,這女子除了主子,旁人是連一根頭髮絲也碰不得的,即使剛才真被她刺中心口,只怕主子也只會另外找人為自己醫治罷了。
「滾出去。」
藺風趕忙夾著尾巴灰溜溜跑了。
姜醉眠被人一把摟進懷中,握著銀釵的手腕也被緊緊攥住動彈不得。
她雙眸赤紅,卻倔強隱忍著不肯掉淚,只是恨不能飲他的血,啖他的肉,恐怕也不能抵消她心中的萬分恨意。
陸昭珩嗓音陰冷,狹長眸中不似與她玩笑,說道:「你這是在找死。」
「他殺了彤兒,我必要他償命!」
兩行清淚滾落下來,「啪嗒」一聲,滴落在攥住她手腕的微涼手背上。
望著面前梨花帶雨的柔美臉龐,陸昭珩心中也驟然緊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