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珩輕眯眼尾,瞧著面前纖瘦的背影,唇角卻微微勾了起來。
這樣伶牙俐齒,據理力爭的她,才是當日深陷命案,在南陲宗祠當眾為自己洗清冤屈的姜醉眠。
「好了,你先下去。」陸昭珩開口道。
藺風如釋重負,拱手道:「那卑職去為主子送藥過來。」
說完,藺風便提步往屋外走。
剛走到屋門口,便見屋門外面有一道黑影瞬間閃過,藺風心中頓時警醒,頭也不回地便追著黑影沖了出去。
黑影速度極快,但藺風輕功更勝一籌,手中佩刀抽出,劈開疾風便朝著黑影的後背直撲而去。
黑影身手矯健,蹬地騰空後翻一周避開冷刀,隨後三兩步便躍上房梁,朝著漆黑一片的山林中去了。
「別跑!」
藺風拾起地上的冷刀,也提步直接追了上去。
眨眼間兩人身影便消失無蹤。
這時,不遠處的幾個官署內依次亮起了燭火,像是都被這院中打鬥的動靜驚醒,起來看看是發生了何事。
有幾人行色匆匆,待著幾個侍衛提著燈,快步往陸昭珩的住處走來。
姜醉眠神色一緊,慌亂地回頭去看床榻上坐著的人。
此時屋內只有他們二人,若是被人撞見他們夜間共處一室,恐怕會被當成是私會也說不定。
可陸昭珩倒像是面色自若,不僅沒有半分緊張,似乎看起來還分外期待姜醉眠的反應。
指望他是不可能了,耳邊聽著屋門外那幾人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大,姜醉眠急得「撲通」一聲跪在了榻邊,撩起來床鋪便要往床底下鑽。
實在不行躲一躲,等那些人走了再說。
陸昭珩沒想到她最後憋出來的是這招,見她慌不擇路地往自己兩腿間拱,高高撅起來的身影就明目張胆在眼前亂晃。
他眸色都暗沉了幾分,在屋外人即將走到門邊之前,俯身一手撈過細韌腰肢,將她整個人兜頭塞進了榻上的被褥中。
姜醉眠身子驟然一輕,隨後就是一股清淡好聞的松竹香撲面而來,她眼前黑漆漆一片,知道自己躺在了他榻上,卻也不敢再亂動了。
因為她聽見屋門已經被人從外面叩響。
「殿下,七殿下?」屋外是的鴻臚寺卿左正,他心急如焚喚道,「殿下?您若是在屋中,還請您應一聲,不然微臣斗膽,就直接進來了。」
屋內依舊無人應聲,左正心一橫,正準備直接推門,屋門卻被人忽得從裡面打開了。
陸昭珩神色倦懶,唇邊血跡已然擦拭乾淨,映在燭光下的俊臉寫滿不耐。
「左大人,這麼晚了還有事?」
左正看見陸昭珩的那一瞬間便鬆了一大口氣,語氣激動得說道:「殿下安然無恙便好,方才館內進了刺客,有人說瞧見往殿下住處來了,微臣惶恐,本不該冒昧前來打擾殿下休息,可事關重大,為了殿下的安危,臣不得不冒死前來察看。」
陸昭珩望了眼門外站著的幾人,皆是滿眼擔憂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