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珩……」
話音未落,她臉頰上便被濺上了些許溫熱。
陸昭珩竟然直接將胸口處的銀釵生生拔了出來,用兩指捏著,鋒利的尖刃在她的脖頸上輕輕划過,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那上面是他的血。
而他此刻眸色一片幽冷,深不見底,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可怖氣息正在漸漸蔓延上來,將懷中這抹嬌弱的身軀牢牢籠罩在內。
「既然你如此捨不得他死,」陸昭珩用銀釵在她頸間畫出瓣妖艷蓮花花瓣,輕描淡寫地笑道,「那我便一定殺了他,再把他的屍首丟去餵狗,好不好?」
姜醉眠眼尾微微撐圓,用被束縛住的雙手緊緊抵在他胸口處。
「你敢!」她說道,「即使你身為皇子,也不能無故謀害大宴將軍!」
陸昭珩將她雙臂放置在自己肩頭,托著她重新起身,提步緩緩朝著榻邊走。
「我有何不敢?整個大宴都會是我的,」他將顫抖不已的嬌軀輕輕放在榻上,附在她耳邊道,「包括你。」
下人們悄無聲息的進屋來,將未曾動過的飯菜又一一撤了下去。
無人敢猜測那霧白輕紗帷幔之內在發生什麼。
直到最後一人關好屋門,離開了偏院。
只留那一汪在缸中池水中激盪飄搖的妖冶紅蓮。
*
五日之後,青彤才終於抓住了陸昭珩離府的時機,偷偷避開奴僕和侍衛們,溜進了偏院的正房內看望姜醉眠。
她只知陸昭珩和姐姐這幾日從沒踏出房門,卻不知姐姐究竟受了何種酷刑,是不是已經被折磨得遍體鱗傷了。
「姐姐?」
青彤一踏進屋內,便覺屋中地爐暖得有些燥熱。
外面已經是陽春三月,暖意漸生,整座府苑恐怕也只有這里還燒著地爐。
她額前滲出些薄汗,又輕輕喚了一聲:「姐姐,你在嗎?」
屋內擺設與先前並無不同,可青彤卻察覺到那張暖玉牙床似乎有些變了。
紅纓繩繫著的那串銀鈴怎得看起來快要斷裂似的。
青彤走上前,將那串銀鈴又好生系了回去,這才跪趴在了床榻邊,問道:「姐姐,你還好嗎?陸昭珩出府了,我便尋了時機趕緊來看你,我很擔心你……」
她聲音哽咽,正欲將那帷幔掀開,裡面卻忽然伸出只雪白柔荑來,輕緩地搭在了她手背上。
青彤頓時沒敢再動,眼淚都快掉落下來。
「姐姐……」
那隻纖長玉手仿若無骨,提不起什麼力氣,只是安撫性地在她手背上個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