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逆王謀反一事,城門守衛這幾日也看管的更嚴了些。
但趙棠率領的西北軍要出城,幾個看門守衛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多加查問的,直接大開了城門,位列兩旁,畢恭畢敬的送著軍隊出城。
身穿金光鎧甲的士兵們個個人高馬大,橫跨長刀,瞧著便是一副凶神模樣,兩邊的百姓們都離得遠遠的,神色崇拜恭敬,垂首恭送。
這是他們大宴的保護神,無一人膽敢有不尊敬的。
趙棠騎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士兵們有序出城。
他遠遠朝著那輛馬車望了眼,隨後收回視線,準備策馬出城。
可就在此時,自趙棠背後卻忽然襲來一陣寒意。
他反應極快的側身下馬躲過,一柄冒著寒光的冷刀帶著可怖殺意,擦著他的金盔而過,徑直插進了前方十米外的深厚城牆內。
身旁的士兵們頓時警覺,齊齊拔刀準備反擊,趙棠卻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准出手。
「繼續出城。」趙棠命令道。
他也朝著身後長街望去,只見一道頎長身影立在街邊,黑金錦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那雙狹長鳳眸中此刻布滿了鋪天蓋地的肅冷殺意,原本薄白的眼尾被血淚染得透紅。
陸昭珩不需要言語,只滿身陰鷙沉寂的望過來,便能讓人感到不寒而慄。他像是沒了生氣,宛如在青天白日下便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修羅,抬指便能令人魂飛魄散。
趙棠第一次見到他是這副模樣。
就像,就像昨夜被火海燒盡了的不是那三具屍身,也有他。
「七殿下也是來送我軍出城的嗎?」趙棠率先開口,「多謝殿□□恤。」
「人在哪?」陸昭珩嗓音嘶啞得厲害。
趙棠也變了臉色,說道:「我聽不懂殿下在說什麼,今日我軍奉皇上旨意前往西北邊疆,殿下若是無事,難不成是想抗旨嗎?」
陸昭珩並不理會他的這套說辭,他對身側的藺風使了個眼神,藺風便急忙趕到城門口,攔下來了所有要出城的將士們。
「所有人,帶檢查過後才能出城!」藺風說道,「還有方才出城的那些將士們,也要一一查驗!」
趙棠聽聞此言,怒不可遏的盯著前方的人:「陸昭珩,你也太膽大妄為了些,這是皇上的聖旨,你是想學逆王也抗旨不尊嗎?!」
陸昭珩像是早知道他會動怒,兩指暗下運氣,便將直插進城牆的那柄冷刀收了回來。
只是刀握在掌心中的那刻,他忽然感覺到體內一股氣血壓制的不住亂竄,直逼心口,叫他喉間頓時一陣猛地腥甜。
他再次運氣,將那股內力強行壓回,他知道那是體內殘存的餘毒又在隱隱作祟,可此時此刻他顧不上許多。
他堅信她沒死,她不會死。
一定是趙棠這個狗雜碎把人藏起來,妄想一同帶出京城。
定是這樣!
她那麼怕火,怎麼會在火海中被生生燒死也不知道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