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兩人的關係已經到了無人能介入的境地。
他雖然幫助姜醉眠逃了出去,可是他心中像是也隱隱有預感,那兩人的糾葛不會就此了斷。
而現下,不必言說他也能猜到姜醉眠腹中孩兒是誰的,這四個月來他好像已經放下了,既然不能在她身旁相伴,那就做她的好友,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相伴。
厲雲川道:「信中只提到了常如通遼一案,但具體你想知道些什麼,我定然知無不言的。」
姜醉眠看了眼楊月櫻:「阿櫻,還是你來說吧,之前告訴我的事情都可以告訴雲川,他是信得過的人。」
楊月櫻點了點頭,將自己在陸昭軼身邊探聽到的常如和他之間的望來全都和盤托出,最後提到了那幾封密信。
姜醉眠順勢問道:「當日常如被抄家時,可曾從他家中翻找處那些密信的下落?」
厲雲川是鴻臚寺的正卿,手底下人出了事定然要細細過問,可他皺眉思索了會,搖頭道:「常如不似左正,他心思要狡詐的多,抄家時在他家中甚至連高於俸祿的一文錢都沒有搜尋的到,更別提什麼密信了,這種重要的東西他應該不會放在家中,畢竟陸昭軼也知道他的住處,想要銷毀證據的話易如反掌,常如不會不給自己留退路。」
楊月櫻也道:「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我記得有一次陸昭軼的親信寒鴉稟報時說在常如家中搜尋過了,沒有找到陸昭軼想要的東西,難不成指的就是這些密信?」
姜醉眠站起身,在桌邊來回踱步:「如此說來,常如早就想以此要挾陸昭軼,可陸昭軼並不想受制於人,無奈幾次三番沒能銷毀密信,而那些密信如果有一日公之於眾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那些信相當於常如的護身符,只怕其中牽扯到的人不只是陸昭軼自己。」
厲雲川猛然拍了下桌子:「或許還會有朝堂上的其他重臣?!」
姜醉眠點點頭:「雖說前太子在朝中的黨羽已經被清掃殆盡,可這也只是表面上的,單單我所知道的就還有未被清除掉的,而且之前還與陸昭軼往來密切,現在照樣手攬重權難以撼動。」
此話一出,傻子都能聽得出她是在指代誰。
厲雲川臉色變了變:「趙家世代為將,趙筠的功績尤甚,雖然他此前也並不避諱與陸昭軼的往來,但是經過都察院嚴查,並未發現他們之間有何逾矩密謀,再加上趙筠可以說是除了姜國公之外軍功最為顯赫的一位大將,深受百姓追捧愛戴,沒有足夠的緣由和證據,自然無法撼動趙家的位置。」
提到趙筠,姜醉眠情緒難免有些波動起伏,她是痛恨陸昭軼,可是最令她感到厭惡憎恨的,其實是趙筠。
父親曾經與他兄弟相稱,對他處處照顧提拔,沒有父親當日的垂青,又哪裡會有他如今的顯赫功績和地位。
趙筠如今的滔天權勢,可以說是踩在父親的骨灰上爭奪來的,這叫她如何能不恨。
同樣的,她也痛恨自己為何這麼遲才參透父親冤案的真相。
姜醉眠目光灼然,一旁的楊月櫻過來牽了牽她的手,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像是互相給了對方支撐下去的力量。
她說道:「密信中到底有沒有牽連到旁人,那也要看了之後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