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醒來的?我今日去看你,你還在昏迷著……」
姜醉眠嗓音很輕很輕,帶著點隱忍的鼻音。
她許久沒有用這樣柔軟的語氣跟他說話,陸昭珩抱的緊了些,努力嗅她身上的味道。
「白日里有點意識,聽見你在叫我,但是睜不開眼睛,夜裡才醒過來,方才過來時沒叫人發現,」陸昭珩吻了吻她的髮絲,「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姜醉眠聽了之後卻心生焦急,動了動身子想轉過來。
「你醒來之後應該先讓師父知道,他幫你瞧過之後確認無恙了你才可以下床,太醫院離這裡不近,你要是又扯動到了傷口怎麼辦?讓我看看你的傷……」
她懸空的那半邊身子是直接壓在了陸昭珩胸前的,想轉身也轉不動,只會滾到他身上去。
陸昭珩抱著她啞聲道:「很難看。」
他不想讓她看見傷處又擔心,但是實在想念,所以夜裡來。
姜醉眠並不在意,她原本就每日都去看他,再說兩人之間赤誠相待的時候也不少,她最難堪的模樣他都見過。
「你鬆開我,」姜醉眠在他手背上拍了下,「我看一眼就好,你的傷口雖然恢復的不錯,但你總是不在意自己身子,人身都是肉做的,刀子捅在身上怎麼會不疼呢,你流了那麼多血,那麼多……」
她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陸昭珩看出她的舉動,最終還是屈服了,替她扶著肚子小心翼翼轉過身來,兩人便面對面側躺著。
黑夜中兩人無聲對視,陸昭珩看出她眼底一片清亮,被月光映得像是浮上層水光,便知道她方才就是在擦淚。
「別哭,已經不疼了。」
他捧著她的臉頰,輕柔的湊上去在她眼角落下一吻,唇間嘗到了些許苦澀意味,心尖也跟著鈍鈍絞痛。
明明是不想讓她傷心,可她卻總是在流淚。
他掀開自己外袍,主動把傷處給她看:「長好了。」
黑暗中只能看得到白花花的紗布,倒是沒看見有血跡溢出來,姜醉眠拉過他的手腕,放平之後兩指又搭上去給他把脈,脈象平穩有力,想來是沒有大礙了。
姜醉眠總算是重重鬆了口氣,手卻立即被人緊緊抓住了。
陸昭珩強橫的與她十指相扣,將她手背按在胸前,另只手不停在她臉頰上輕撫,摸摸眉毛,摸摸眼角,再摸摸鼻間和唇瓣。
姜醉眠臉上被他摸得痒痒的,想向後躲,他又會貼著纏上來,怎麼也看不夠,摸不夠似的。
「你說的我都聽見了,」陸昭珩捏捏圓潤小巧的耳垂,「你每日都來對我做的事,我也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