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眠,醒來時天空泛起魚肚白。
許冠寧打了個哈欠,背著書包緩緩走在校道上。忽然有東西輕輕砸頭上,拿下來發現是一朵形似喇叭的黃花。抬頭觸目一片金黃,嘀咕道:「連這朵花也在諷刺我。」
陳寶言回望校道,筆直的水泥路兩旁皆是樹冠上只見花不見葉的黃花風鈴木,金燦燦一片開得正盛,不少人駐足欣賞。
她納悶道:「諷刺你什麼?」
「諷刺我不但實驗黃了,還被扣光真金白銀。」許冠寧說著煩躁地從兜里掏出手。
「你又想滋我?!」秦劭燁敏銳地跳開一步,滿臉警惕地盯著她。
許冠寧瞪他一眼,把額頭邊上碎發挽去耳後。掏出掌心大小的玩具水槍,玩味道:「膽小鬼,我這槍還是空腹的。」
秦劭燁看著那把小水槍,瑟縮道:「你還把它帶來學校幹嘛?」
「當~然~是有備無患吶!」許冠寧握住槍托對準他,重重踩上樓梯,咬牙道:「我只要看見你就會想起那些無辜被扣的零花錢,恨不得再滋你一百槍!」
秦劭燁咽下口水,囁嚅道:「你這是遷怒,不講道理。」
「我就是遷怒、不講道理!怎麼樣!」許冠寧說一個詞就朝他逼近一步,懟臉到他跟前察覺身高處於劣勢,揪住他的衣領拉低,蠻橫道:「你沒事長這麼高幹嘛!」
秦劭燁的破鑼嗓子退燒後成了公鴨嗓,正式邁進變聲期。短短几個月裡,身高像是樹苗一樣猛躥到一米八五。現在被扯著脖子壓彎腰和她平視,別過臉呆呆道:「不會怎樣。」
陳寶言在一旁等著好戲開場,結果火愣是沒燒起來,鄙夷道:「你真慫!」
許冠寧倒是很滿意,鬆開他的衣領,淺笑道:「我下次做實驗帶上你啊!」
「你還沒死心?!」兩人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絕對不能!」許冠寧擲地有聲地開口,馬尾一甩,抬步往課室走去。
陳寶言追上她,急道:「你還有那些化學書吶,再弄下去,不怕阿姨把你的書也沒收了?」
「就算無路可走,我也不會放棄!」
「不對,你還有一條路可以走。」秦劭燁在他們身後冷不丁地插話。
許冠寧對他寄予厚望,急急地回頭問道:「你快說說,哪條路子?」
「死路一條。」
「啪!」一聲。
陳寶言語氣里滿是幸災樂禍,感慨道:「終究逃不過一頓打。」
秦劭燁回到座位仍感覺手臂火辣辣的,齜牙咧嘴地掏出作業本。
劉明明看他手臂上泛起一片紅,好奇道:「你怎麼了?」
秦劭燁淡定道:「打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