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歷來不好男風,所以,唯用男女之圖來教了,娘娘請看,這第一式嘛……」
嬤嬤繼而翻開一頁,內有二人站著,前面那個貼牆而彎下,雙頰潮紅,表情酸爽而痛苦,後面的筆直而立,雙手掐著前者的腰部,脖子微微後仰,嘴巴稍張,似在喟嘆什麼。
「打住打住……」
姜妄南趕忙合上書,整個人形同火燒雲,又紅又燙,「我自己看就行了。」
嬤嬤常年教習這玩意兒,早已臉不紅心不跳,盡責追問道:「娘娘當真看得明白?這房事啊,可不是照著圖畫做就順利了,娘娘要順從陛下的意願,去尋找陛下舒服的點,嘗試與陛下交談感覺,慢慢摸索、嘗試,取悅陛下……」
「嬤嬤莫要再說了,我……我應該能懂吧哈哈。」姜妄南乾笑道,欲哭無淚。
他從高中開始便知自己的性取向,少年人好奇心強,沒少看片兒和小說,理論知識倍加豐富,純靠自學自摸。
如今換成別人跟他講述醬釀,渾身起雞皮疙瘩,實踐如何,他心裡著實挺虛的。
嬤嬤沒再多拱火,只福身道:「娘娘若有不明之處,平日可隨時傳喚老奴。」
「一定一定,哈哈,謝謝啦,不送咯,拜拜。」虛偽的語氣像敷衍老師趕著下課似的。
嬤嬤離開後,那搓澡的太監也完工退下了,姜妄南仰頭倚在浴桶邊緣發呆。
房事是兩個人的事,憑什麼只照顧蕭權川的感受?他自己呢,一個取悅的工具人?
如此想來,他似乎認為這跟做鴨子沒什麼兩樣。
一本相愛相殺的權謀文,轉眼間變成金主攻和鴨子受的狗血。
好慘一穿書男。
人在深宮,身不由己,他既已經選擇走上這條路,那便先忍辱負重吧,再另尋機會跑路,徹底讓蕭權川消失在他生活里。
久而久之,這段臥薪嘗膽的歷史,大概會年與時馳吧。
他喜歡專注開心的事,對於他來說,健忘,是一大優點。
堵在心口的情緒終於有了出口,可轉念一想,蕭權川可不是一般的猛啊。
原書零星詞彙:擎天柱、巨蟒、打樁機、一夜十次郎……
姜妄南舉起拳頭,約莫比了一下尺寸,直接臥槽一聲,蔫蔫浮在水上:「嗚嗚嗚疼死我算了。」
此時,浴室外有人叫他:「娘娘,娘娘……」
「羅景?你進來吧。」
他來作甚?
「娘娘,奴才淘到了一個好東西,想來娘娘應該……用得上。」羅景壓低聲音,幾乎只剩氣息在用力。
怎麼宮裡頭個個偷感都這麼強?
「啥呀?」不過,他真的也很好奇!
只見那少年從寬袖裡摸出一條形物,淡黃色,粗粗的,尖端呈現子彈頭。
姜妄南瞪大雙眼:「我操!你你你你你……哪兒來的!?」
羅景的眼睛瞪得比他還大:「娘娘居然也知曉!」
廢話,這不就是擴張的玩具嗎?
他驚奇的是,古代竟然也這麼玩兒的!
彼時,門外響起腳步聲,約莫是來伺候姜妄南更衣上轎的。
羅景不好多說什麼:「娘娘,奴才聽說,侍寢之前先用這個放鬆一下,沒那麼疼,橡膠做的,不傷皮膚。」話罷,他抬腳就去了。
「……」
姜妄南扯了扯僵硬的唇角,手心裡躺著那淡黃色的子彈頭,別說,質感還真挺像的。
夜色沉沉,干清宮內燭火搖曳。
宮殿前,一輛鳳鸞春恩車徐徐停下,嬤嬤撩起車簾,一隻纖白的手從里伸出。
姜妄南下了車,在嬤嬤的攙扶下踏過門坎,衣擺拖地。
他散著烏髮,發尾及腰,外頭僅僅披著一件薄薄的鵝黃色衣衫,裡面穿了件令人羞恥的衣服,彆扭了一路,渾身不自在。
「陛下,姜常在來了。」孫年海拂塵一揮,兩側的下人紛紛識相離開。
孫年海仿佛交工似的,極其自覺帶上了門。
暖床的側邊,一張案台,一堆奏摺,一碟苦蓮子,玄袍金紋的男人坐姿雅正,全神貫注,手執狼毫,不知在寫些什麼。
來的路上,嬤嬤便交代了,侍寢不單單指床事,在此之前,還要做足前戲的前戲,譬如聊聊天、談談心什麼的。
換言之,上床之前要先勾起對方的性趣!
媽的,做鴨都沒這麼多屁事好不好!
姜妄南放軟嗓音,僵笑道:「臣妾參見陛下。」
「平身。」蕭權川頭也不抬。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姜妄南杵在那兒有些尷尬。
這狗皇帝明明翻了他牌子,這會子卻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