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麼沒見過你?」
「回陛下,微臣是太醫院新來的,名叫劉伯深。」
蕭權川淡淡嗯了一聲,沒多追問。
高疏曼不折不撓道:「陛下,那一錢的量,足以致臣妾過敏而死,可見這姜貴人蛇蠍心腸,還請陛下嚴懲姜貴人!」
「你這不沒死嗎?」他掀了掀眼皮。
姜妄南:「……」
第14章 難哄
高疏曼楞了下,毅然叩頭:「後宮之中,以和為貴,以君為首,姜貴人這般破壞祖宗規矩,爭風吃醋,若此時容忍,他日必定有人效仿,臣妾性命堪憂,還請陛下明察。」
姜妄南忍無可忍,終於開口為自己辯解,帶著哭腔道:「你……你胡說,這罐澡豆不是我帶來的,化妝用的所有東西,你自個兒日常也在用,怎麼我一來,反而就出問題了?」
蕭權川看了他一眼,跟小貓嗷嗚嗷嗚叫似的,吵架不會大點聲?
「呵,本宮宮裡上下的人都看見了,這噁心東西就是你親自帶來的,幾十個人證,能有錯?姜貴人,你心腸怎麼這麼歹毒啊?」高疏曼巧舌如簧,嗓音銳利,證據確鑿。
這番,秋若道:「貴妃娘娘,儲秀宮哪個不是你的人?這也算數?」
「你這話就不對了,整個皇宮都是陛下的人,陛下在此,誰敢妄言?本宮可沒這本事。」
原來這一切早有準備,所有東西都做全了,就等著他下鍋。
可他絲毫沒有防備,已經太晚了。
姜妄南頓時啞火,辯無可辯,只咬著唇,眼睛更紅了,淚珠在眶里打滾,像小鹿似的可憐巴巴看著蕭權川:「陛下……」
高疏曼也喊:「陛下!」
這個男人比他聰明百倍,不可能看不穿高疏曼這樣明顯的詭計。
按原書的設定來說,蕭權川雖然被稱為暴君,但卻是個賞罰有度、愛憎分明、幫理不幫親的帝王,應該會站在他這邊吧。
蕭權川揉揉突突直跳的額角,站了起來,看也不看姜妄南,轉而去安撫高疏曼:「好了,怒氣攻身,當心加重病情,朕會還你一個公道。」
眼前二人郎情妾意,姜妄南心中好似有什麼東西堵住,終於,含在眼眶 里的淚,吧嗒,落了下來。
高疏曼面露動容,感覺他在關心自己,罕見至極,貪心地想得到更多的憐憫,撒嬌道:「經此一遭,臣妾今後,恐怕再也不能服侍陛下了。」
蕭權川嘆了口氣:「挺好的。」
「什麼?」
「朕是說,你要安心歇息,不用常來伺候,身體要緊。」
「多謝陛下關心,臣妾定當謹記。」
蕭權川面對姜妄南道:「姜貴人品行失德,擾亂後宮,罰俸一年,去佛堂跪抄經書一夜,為貴妃祈福。」
姜妄南吸了吸鼻子,叩拜謝恩:「……是,臣妾領旨。」
末了,他忽而想起什麼,補充道:「等等,孫年海,你帶他去吧。」
姜妄南走後,高疏曼感覺空氣都變新鮮了,臉也沒那麼疼了。
她輕輕環上蕭權川的腰,楚楚可憐,低聲細語道:「陛下今晚可以來陪陪臣妾嗎?臣妾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一個人睡好害怕。」
蕭權川從地上洇濕的兩滴淚回過神來,毫不留情拿開她的手:「那你就兩個人睡。」
高疏曼:「……」
「朕還有許多奏摺沒批閱,有事也別叫朕,今晚得通宵。」他拂袖而去。
姜妄南跟著孫年海走出了儲秀宮,往左拐進一條較小的路。
他沒去過佛堂,只能無頭蒼蠅一般跟著走,但他身邊的秋若認得:「孫公公,不是往右走嗎?您要帶我們娘娘去哪兒呢?」
孫年海笑了笑:「陛下不是說了嗎?讓娘娘去佛堂跪一夜,今兒個天還沒黑呢。」
確實是這麼個理,但心口惴惴不安的,總覺得蕭權川好像在搞什麼。
不過,他不欲再想起那個男人!
高疏曼擺明了陷害自己,蕭權川不站在受害者身邊就算了,還剝削工資、剋扣伙食、給施害者祈福!
可惡可惡!
明明前一晚上還霸占了他的初夜,給他晉升,賞了一屋子東西,本來覺得這人還不錯,如今看來,算是他瞎了眼。
彎彎繞繞地走了大概兩刻鐘,牌匾上寫著干清宮三個大字。
姜妄南疑惑道:「孫公公,來這裡做什麼?」
孫年海但笑不多語:「娘娘,請吧。」
他往前邁了一步,一根拂塵截了過來,把秋若隔開:「娘娘一人進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