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聒噪,南南今晚睡在這裡吧。」蕭權川嗓音蠱惑道。
姜妄南推開他:「不用啦,後宮不得干政,臣妾惶恐。」
散去的霧開始四面八方籠罩他的眸子,他嗯了一聲,像做標記似的,咬了一下他粉嫩的耳垂。
第23章 特賜
姜妄南匆匆整理好儀表,和蕭權川一起走下階梯。
任潛簡直沒眼看這對「姦夫□□」,低頭猛喝水,水喝乾淨了,還牙狠狠地咀嚼起茶葉沫子。
蕭權川 不冷不熱道:「任相,見到姜貴人不打招呼?」
任潛:「我……」
蕭權川淡淡掃了他一眼:「有問題?」
姜妄南感受到二人氣氛不大對勁,忙站出來,聲音軟軟糯糯:「沒事啦,臣妾沒關係的,陛下,任相,臣妾先告退。」
任潛到底是個大老粗,又乖又嬌的小美人心寬體胖地替他打圓場,他著實沒臉繼續梗著脖子。
他羞紅了臉,到底還是草率地頜首,淺淺作了個禮。
蕭權川的視線從那瘦削的身影上意猶未盡地收回來,往下拉了拉領口,正襟危坐。
任潛眼尖:「陛下,你脖子怎麼了?這裡有蚊子嗎?」
「好看嗎?」蕭權川眉眼饜足,似乎心情很好。
「哈?」
好傢夥,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把任潛問倒了。
「朕很喜歡。」
「喜歡個啥?蚊子啊?」
「……」蕭權川嘖了一聲。
任潛抓了抓頭髮:「不是,陛下,你怎麼又跟他搞在一起了?」
「喜歡。」尾音上揚,語氣旖旎。
「……喜歡???!!!趙國可是越國的仇人!陛下你咋又胡塗了?」任潛瞠目結舌,就差把「回頭是岸」四個字印在臉上。
蕭權川躍躍欲問:「欸,你知道什麼樣的感覺,叫喜歡嗎?」
任潛舌頭立即打了個結。
「一開始,你的目光會不自覺黏在他身上,想看他一眼,而後越看越想看。當他受欺負時,你就會選擇第一個想保護他……」
這時,他眯起細長的眼睛,語氣猶如一把利刃鋒利而危險:「而當有人覬覦他時,你會恨不得挖掉那人的眼睛,砍斷那人的手腳,挑掉那人所有的經脈,獨自占有他,享用他,最好設計一個漂亮精緻的籠子,將他……」
「打住打住……陛下,您這是在養愛寵呢?還是在知法犯法啊?」任潛半懂半不懂地掃興道。
蕭權川沒好氣地喝口茶壓一壓:「罷了,說了也白說。講吧,何事尋來?」
「啊?哦,」任潛頓了頓,才想起自己的來因,猛然一拍大腿:「氣煞我也!那個老頭兒又給我搞事!」
「講。」
蕭權川眉目舒展,語氣懶散,聽得出來,他此刻不是很想談論政事,但事關高頁,他不得不盯緊些。
高頁前陣子在岷州興辦書院,大有進展,但不知為何,舊越國的流民頻繁出現,經常聚集在書院附近招惹事端。
因此,亟需朝廷派遣軍隊駐紮,保障書院學子之安慰,以示天威。
今日早朝也提到過此事,蕭權川表示並無問題。
然而,據任潛所言,高頁強行要兩百精銳。
「兩百?」蕭權川端起茶杯的手滯在半空。
「對啊!我看他就是有病!就那幾個破書院,兩百?還精銳?簡直放他娘的狗屁!」
蕭權川斂眉低思,片刻道:「那就給他。」
任潛不滿道:「為什麼?他分明就是來找茬的!趁機給我下馬威!」
「他想跟你斗,你不得不鬥,無妨,兩百兵而已,他還能作威作福不成?」他氣定神閒呷了一口茶。
「說的也是,可我就是氣不過啊,憑什麼?我多年帶出來的精兵,就給他去做個巡防衛?這不是妥妥讓我變成茶餘飯後的笑柄嗎?」任潛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蕭權川淡淡道:「水滿則溢,月滿則虧,太陽,總要西沉的。」
「陛下,你可能還不知道,外頭的人可都在傳,陛下你要立他高家女兒為後,他高家祖墳要冒青煙兒了,是真的嗎?」
「哦。」
任潛道:「啥意思?別吧!要是讓高家飛上枝頭,那倆父女一個德性,豈不要翻了天?」
蕭權川翻出一本奏摺遞給他:「你看看這個。」
須臾,任潛臉色一青:「這……元御史居然如此膽大包天,連陛下都參?」
「不止他一個,」蕭權川又翻出一堆,「還有張御史、王御史、李御史……整個御史台團結一心地來了,過年都沒這麼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