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先去,姜妄南身體已經疲乏不堪,笨重許多,腳下再也生不起風,不小心踩到一塊滾石歪了身子,幸虧他右手及時撐著,不然必先肚子著地。
噁心的血腥味越發濃郁,幾乎近在咫尺,然而他即便使勁渾身力氣往前挪動,可卻像被施了定身咒,再也動彈不得。
只見那又寬又大的紫黑色手臂高高揚起,劃破空氣朝他揮來!
姜妄南側頭閉目,雙手護腹,大腦一片空白,嘴巴不受控制大喊一個名字:「蕭權川!!!」
電光火石之間,咻——
頭頂略過一縷凌風,勢不可擋,緊接著,響起□□被什麼東西急速穿過的悶聲。
那怪物嗚嗚呀呀,大聲狂叫,震得禽鳥紛紛鳴叫,離枝飛天。
姜妄南捂住耳朵,渾身發抖,看見那怪物喉結正中,戳進一根玄色白羽箭,分毫不偏。
「南南!」
一個熟稔於心的嗓音響於耳畔。
「……夫……夫君?」
姜妄南還未轉過身,雙眼便被一雙溫厚 的手遮住,一陣木質龍涎香淡淡飄來。
他從未發現,這香味,竟如此令人有安全感。
「別看。」
話音未落,蕭權川厲聲喝道:「拿下他頭顱!」
刷刷刷,刀刀入肉,那怪物嗚嗚嗚地痛苦叫囂,不多時,嚓的一下!
好似有什麼噴涌而出。
「回陛下,已解決。」
「嗯,燒了。」
「是!」
手緩緩移走,火把太亮,姜妄南眯了眯眼,征然看著他,臉色慘白。
愣了好一會兒,蕭權川手臂被他緊緊抓住,眼神茫然激動又不可置信:「夫君!真的是你!?嗚嗚嗚夫君我好害怕嗚嗚嗚,我再也不一個人亂跑了嗚嗚嗚……」
姜妄南摟著蕭權川抱頭痛哭,鼻子眼睛紅紅的,像兔子似的。
「嗯,為夫失責,讓南南受苦了。」蕭權川心疼地吻了吻他眉心,大拇指摩挲著他臉上的灰土,小花貓似的。
姜妄南忙晃頭:「不是的不是的。」
蕭權川把弓箭給旁人,彎腰一舉抱起姜妄南,下巴抵著他毛茸茸的頭頂。
士兵正在搬動那具血淋淋的斷頭屍體,拖出一條瘮人的血路。
姜妄南餘光不小心撇到了,嚇得一哆嗦,立馬把臉埋進蕭權川胸前。
那士兵正忙著堆柴,一抬頭便見那無頭屍踉踉蹌蹌爬起來,俯衝抬手攻擊蕭權川後背!
「陛下小心!」
然而,那黑紫色爪子卻神速般掠過蕭權川,直直去掏他懷裡的人兒!
蕭權川眼疾手快,抬腿一踢,生生化去他的招式。
姜妄南動也不敢動,害怕給他夫君添亂。
不曾想,那無頭屍居然靈活得很,瞬間閃到蕭權川身前搶人,後者往後一退,那爪子落了個空,但姜妄南聽見嚓的一聲,似乎是指甲劃破了什麼。
蕭權川與無頭屍的距離一拉開,周圍的侍衛蜂擁而上摁住後者,當場大卸八塊,扔去空地,一把火焚燒殆盡,火焰連天。
同時,姜妄南擔憂問:「夫君可有受傷?」
「為夫無礙,南南上馬車,我們回家。」
蕭權川背過左手,小心翼翼扶他入車,車內座位已經鋪好了香香軟軟的毛毯。
「夫君,那花燈街上還有怪物,很可怕。」他回頭道。
「嗯,官兵已經在解決,南南不用擔心。」
一路馬不停蹄向西而行,安然無恙回到了避暑山莊,唐奎蘭一行人已在門口焦急候著。
蕭權川下馬第一時間就去抱姜妄南下車。
唐奎蘭心急如焚:「怎麼樣?妄南傷著了嗎?」
姜妄南本想下來,奈何蕭權川穩穩噹噹箍住他,萬不得已老臉一紅:「臣妾很好,多謝太后娘娘關心。」
「那怎麼能好?一個剛懷孕的孕婦就受到了這等驚嚇,不行不行,我得給你看看,一定仔細檢查,阿川,帶他去我房間。」
「好。」
從正門走過去,中途人多眼雜,姜妄南臉更燙了,低聲道:「夫君,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好不好?」
「南南再說這般話,為夫就立刻堵住南南的小嘴,舌頭也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