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蘭抬步走來,髮髻上的步搖輕輕晃動,那雙美目頗有惡意地掃過姜妄南,後者心裡咯噔一聲,他沒惹她吧?
蕭權川似乎也感知到了,抬手把他護在身後:「母后想必也知情了,我如今又做了皇帝,母后不為我感到驕傲嗎?」
啪的一聲,蕭權川的臉歪在一邊,登時浮起五個紅指印。
唐欣蘭怒目道:「皇家不需要你這個雜種!我早就後悔生了你,若當時知道你是個這麼大的禍害,我就算死,也要流掉你!」
蕭權川勾唇一笑:「我都長這麼大了,你還是這麼恨我。」
唐欣蘭揚聲道:「對,我會恨你一輩子,你看看你做了多少大逆不道之事?害了你父皇,害了你兄弟,害了這麼多重臣,還殺害了許多越國的無辜百姓,其罪可誅!」
「是,我是殺了他們,可是母后,你又何曾想過,我執政以來,治水患,援蝗災,懲治貪官,減免賦稅,富國強軍,這一切的一切難道我也做錯了嗎?!就因為我不是皇族的人,就因為我是土匪之子?!所以我做什麼都是錯的嗎!」
姜妄南嚇得不知所措,他從未見過蕭權川這般失控到近乎發瘋的狀態。
唐欣蘭的表情百般莫辨,她偏過臉去:「錯了就是錯了,你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你非要搶奪不該屬於你的東西,害死了這麼多的人,更是大錯特錯。」
蕭權川的聲音變低了,神色如同死了一般寂靜:「好,那我就再錯一次。」
「來人!」
門口的侍衛進門跪下:「在!」
「傳令下去,太上皇和太后身體抱恙,不宜出門,從現在開始,除了衣食宮女之外,任何人都不許探望他們,違者,殺無赦。」蕭權川面無表情道。
「是!」
唐欣蘭道:「我死也不吃你一口飯,黃泉路上,死也不相見,不送。」
姜妄南心口不知滋味,親生母子真的要斗得如此決絕嗎?還是說,唐欣蘭其實是在報復她自己呢?
這個未知的答案,姜妄南估計想一輩子也想不通吧。
後來,任潛得令,帶一隊人馬去了一趟唐期府上,抓最後一個舊越叛軍。
百里穆正端坐在院子裡的石桌前,剛沏好一壺茶,他面色平靜,仿佛恭候已久。
任潛沒多言,只道:「請。」
他悠哉喝完一杯茶,便什麼也沒說,一路大笑,就跟著去了。
九日後,登基大典和冊後大典一同在宣政殿隆重,是有史以來最為盛大的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