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雙眼微眯凝視著他,說的話也一針見血,毫不客氣。
袁繼哪會這麼輕易就被他嚇到,「呵,太子殿下此言實在冤枉臣了,臣不過是擔憂南林安危,才想讓六殿下暫理國事,以待太子殿下歸來。」
「既然太子殿下現已歸來,臣自該與六殿下一同請辭,歸還國印。」
袁繼忍著痛,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後一句話。
血還在「滴嗒滴嗒」流個不停,血珠砸在地上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被無限放大。
良久,直到袁繼的唇色都有些發白,眾人才聽到周懷輕飄飄一句。
「是嗎?」
周懷輕扯嘴角,「那給眾皇子投毒之事,袁將軍又該作何解釋?」
袁繼頓時一愣,眾人也因為此話而再度驚呼起來。
「投毒?他怎會如此大膽?!」
「我就說殿下們此病來得蹊蹺,先前還不明緣由,現在才知原來是有人暗中使了不乾不淨的手段!」
「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時發現,恐怕我等都要被這卑鄙小人給矇騙了!」
不說臣子們驚詫憤怒,眾位皇子聽後也是怒火中燒,五皇子性情最為直率,此時便直接站出來指著他道:「好啊!區區一個將軍,竟敢對皇子下手,真是膽大妄為!」
接連的指責隱隱讓袁繼有些慌神,他按捺住心中不安,質問周懷道:「太子殿下有何證據證明是臣所做?若是拿不出,可就是血口噴人了!」
袁繼表面鎮定,內里卻暗暗回想。
他早就要計劃除掉這個隱患,於是在來前已派人去刺殺軍醫,按照時間來算應該已經得手,就算太子再有能耐,袁繼也絕不相信他能趕得上救人。
思及此,袁繼放心了些,然而周懷胸有成竹的樣子還是讓他有所疑慮。
「你想要證據?」周懷與袁繼對視,後者咽了咽口水緊盯著他沉默不語,周懷就向身後示意。
很快,一衣著狼狽之人低著頭被侍衛壓上來,跪在了周懷身邊。
他瑟瑟不安地緩緩抬頭,看到袁繼後身子猛地抖了抖,朝他喚道:「將軍……將軍救我!」
那張臉暴露在人前,袁繼頓時大為震驚,而周送也捂住嘴小小地驚呼了一聲。
這……這張臉……怎麼和太子哥哥之前偽裝身份時用的臉一模一樣?!
難不成……又是他故意讓別人偽裝的?
周懷把袁繼的表情盡收眼底,高聲對眾人道:「諸位,這人先前是袁將軍營中的軍醫,深受他的信任,此次為他出謀劃策,可少不了這人的功勞。」
周懷又看向袁繼,「袁將軍,不會不認識他吧?」
袁繼瞳孔猛縮,細細密密的懼意從後背爬上,他知道自己現在只能抵死不認。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的確是我營中軍醫,可給皇子下毒,我聽都沒聽過!」
「定是此人擅作主張,暴露了才想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身上!」
袁繼急於否認,連語中敬稱都不顧了,他說著說著就要抬腳去踹跪在地上的人,結果卻被侍衛制住,反倒讓周懷一腳把他踹倒在地。
手臂的傷被扯動,袁繼疼得齜牙咧嘴,還沒緩過來,就見周懷又蹲下身捏住了箭矢的尾端。
「袁將軍還有力氣傷人?看來是自己傷得還不夠重。」
周懷緩緩轉動手中箭矢,刺入手臂的部分就隨著他的力道一齊攪動袁繼的皮肉,直激得他更大聲地痛呼。
「啊啊——!」
「袁將軍難不成忘了四皇子是怎麼死的?若沒有你指使的那味藥,恐怕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四皇子之事袁繼確實沒有參與,此刻聽到周懷在此信口胡謅,他忍著痛也要怒吼:「你放……」
罵人的最後一字還沒有喊出口,周懷就沉著眼眸猛地把箭矢從他手臂中抽出,染血的箭鏃甚至因快速抽離而刮下他手臂里幾絲碎肉。
袁繼直接痛得失聲,他兩眼發黑張口大喘,身子無意識地抽動兩下,就徹底沒了動靜,他竟是被生生痛昏了過去!
周懷涼薄地看著,沒想到袁繼連這點痛都承受不住。
不過這樣一來,倒更省了他許多力氣。
他站起身環視眾人,滿是鮮血的箭矢帶著明晃晃的威懾,有些官員甚至不敢直視他的臉。
「袁繼謀害皇子,帶兵逼宮意圖謀反,其罪當誅,孤念他早年為國征戰有功,賜全屍。」
周懷聲音淡淡,卻幾句就定了一人的生死,他的眼神再沒分到袁繼身上,冷聲對後面道:「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