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街上,她說了她認為是討好的話,段驍聽了卻不喜,今日她說了她認為是冒犯的話,他聽完卻丟給她一隻哨子。
當真是喜怒無常。
楚清阮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勞神去想,只福了福身,道:「多謝王爺。」
見她收下,段驍再次肅聲叮囑道:「切記,千萬不要丟失或者損壞。」
大概是對方語氣太過嚴肅,楚清阮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妾身回去就用項鍊把這骨哨穿起來戴在頸間,定不讓王爺的心意有半分損毀。」
段驍終於微微鬆了口氣,轉過身,將方才被踢倒在地的幾名護衛莊丁扶了起來,又把從季闕那兒拿來的銀子遞給幾人,最後退後一步,躬身道:「是本王對不起幾位,這些銀子權當補償。」
那幾名莊丁自然是連聲道謝,口稱惶恐。
楚清阮遠遠地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此刻的段驍,雖然神情冷峻,但舉止有度,倒真像是矜貴清冷的雍容王爺。
「阮夫人,」季闕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前,擋住了她看向段驍的目光,「你可知王爺面對陛下時,也只是躬身行禮而已,你可知那骨哨是陛下為了保護王爺安全特意所贈,整個乾國也只有兩隻而已。」
主僕的本分讓他只能在一旁苦苦忍耐,而不能衝出去制止王爺,可是這枚骨哨是摻了多名暗衛的骨粉,以秘法製成,只需輕輕一吹暗衛便會感應,極為珍貴。
楚清阮靜靜看著一臉憤慨的季闕,臉色淡然冷漠,段驍不過是對莊丁行禮道歉了而已,難道段驍面對陛下行的禮,就不能對著莊丁行了?
段驍縱容手下,本就該對人道歉,他不過是做了普通人該做之事,憑什麼便要讓人感恩戴德。
至於那隻哨子……她隔著衣服摸了摸被放在心口的骨哨,唯有一股涼意襲來,她還是不信這世上有什麼哨子只要一吹響,就會有人出現。畢竟若是太吵或者太遠,怕是連哨聲都聽不到。
另一邊,那莊丁雖然沒有被劍指著,態度卻比方才恭敬了許多,弓著身子賠笑道:「王爺,這邊請。」
楚清阮這才發現,這莊子雖在城外,修的倒還算精緻,院門口的屋檐下掛著個烏木牌匾,上面寫著「蔣園」二字,楚清阮心中明白過來,原來就連這莊子都是蔣家的。
「王、王爺,不知您今日找戚姨娘是有什麼事嗎?」那莊丁問完這番話,臉上的汗水滾滾而下,明顯是忐忑到了極點,卻仍舊問了出來。
楚清阮心神微動,上前答道:「是我思念娘親,王爺才陪我來此。」
那莊丁眼睛瞬間一亮,興奮道:「難道您就是五小姐?戚姨娘的女兒?」
楚清阮微微頷首,「是我。」
那莊丁腳步倏然一頓,轉過身對著她咣當一下跪了下去,淒聲道:「小姐,求您救救戚姨娘吧!」
楚清阮心中瞬間一沉,一把扶起莊丁,急聲問道:「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