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戚暮穿好衣服,還是由來時那位小廝在前方引路,兩人並肩而行,戚暮抱著錦盒乖順地走在她身邊,絲毫沒有如熙說的那般野性難馴,楚清阮心神微動,她要不要告訴戚暮,她是不會拿這盒子裡裝的鞭子打他的。
不過,很快楚清阮便打消了念頭,與其通過嘴巴說,她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的。
這往外走,相比方才被引著往裡走時心情已然大不相同,來的時候多少有些忐忑,不知道今日能否達成目的,而現在一顆心總算安定下來,想必晚上也能睡個好覺,這如意牙行倒真是無愧於如意二字。
「喲,這小娘子好姿色,不知是準備賣到誰家的?不管他出多少錢,老子都出雙倍!」一個肥胖的中年男性不知從哪兒竄出來,歪歪斜斜地站在她面前。
楚清阮鼻尖倏然鑽入股濃烈酒味,她狠狠皺眉,這人莫不是在發酒瘋。
眼見那油膩的豬蹄就要碰到她裙裾,小廝心中一緊還沒來得及叫護衛,一個黑色的挺拔身影便已擋在她身前,隨即,一腳踹出。
在那人倒地的哀嚎聲,楚清阮唇角慢慢上揚,愉快道:「戚暮,我們回家。」
兩人並未乘車,而是信步而回,戚墨始終走她身側,不緊不慢,讓她生出一種久違的安心感覺。
回到鋪子時,天色已然全暗了,唯有一輪新月,給屋檐鍍上一層淡淡銀輝。
楚清阮指著尚未掛上牌匾的兩扇黑漆木門說道:「阿暮你看,這就是我盤下的鋪子,以後就是咱們的家了。」
眼前的少女一雙杏眸神采飛揚,在繁星皓月下清澈明媚,光華奪目。
戚暮抱住錦盒的手緊張地蜷了蜷,門卻在此時被打開了。
「阮兒,你回來了。」是戚雨宜。
三人一路往裡走去,戚雨宜好奇地問道:「阮兒,這是你請回來的護衛?」
楚清阮含笑說道:「正是,他叫戚暮,武功可厲害了,若是今日去莊子時帶上他,那些三腳貓的莊丁絕對近不了身。」
戚雨宜緩緩點了點頭,「可是,他怎麼戴著個面具?」
楚清阮看了看一直低著頭的戚暮,說道:「他以前遭遇了火災,不僅臉毀容了,就連嗓子也燒啞了。」
戚雨宜聞言面露同情,「看來也是個可憐人,你可得對人家好些。」
楚清阮心中一緊,還好阿娘沒看到戚暮身上那些傷痕,不然怕不是要更心疼了,當即揚了揚唇,保證道:「阿娘您放心,待我們不需要護衛了,我定給他一筆錢,放他自由,再幫他娶個漂亮媳婦。」
說完她笑著看向戚暮,男子卻像是被燙到般將視線躲開,楚清阮蹙了蹙眉,他是不相信她說的話嗎。
她沒及細想,便聽戚雨宜說道:「阮兒你這鋪子著實不錯,前院臨街,後院清淨,可是林湛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