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一能結束這種痛苦的解藥,正被她攥在手心。
楚清阮定住心神,再次問出一個困擾她許久的問題,「王爺,您為什麼會喜歡上我?」
她和他第一次見面時,他任由她用簪子將他扎的血流如注,第二次見面,他用粗長的蟒鞭狠狠抽向自己,為什麼坊間傳聞陰鷙暴虐喜怒無常的瑞王,從第一次見面便對她格外寬容。
「不知道……」
段驍已然痛到連呼吸都是一種酷刑,就連室內微弱的風吹到他身上,都如同刀割,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卻感覺渾身冰涼,如處冰窟。
他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喜歡上楚清阮的,也許是因為她對林湛純粹堅定的愛意,也許是因為他從沒見過在逆境中還能這般堅韌清絕的女子,也許是因為她看向他的目光里,從來沒有面對上位者的卑微,也許是因為他如極夜般冷寂的生命里,從未出現過如她般明媚靈動的女子。
仿佛天邊光芒萬丈的驕陽,熱烈、輝煌。
竟然不知道……楚清阮喃喃地重複,可感情一事確實又有誰會說得清,可有一件事她一定要弄明白,「段驍,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上輩子……」段驍聲音微弱而又顫抖,似乎隨時會消散在燭光中,聽不真切。
上輩子?
段驍怕不是痛的糊塗了。
「王爺,您當初在長公主壽宴上,為什麼要挖掉烏遠齊的眼睛?」
「因為他竟敢覬覦你!」顫抖的嗓音極低極沉,卻生生地被她聽出了幾分狠戾。
楚清阮身子倏地顫了顫,正對上段驍忍痛的目光,男子眼尾濡濕,泛著痛苦的紅,大概是疼到了極限,那素來清冷的目光中染著迷離的疼意,透著隱忍,又似透著濃濃委屈。
楚清阮卻皺緊了眉,那個時候她甚至還不認識段驍,他為何會為她做到這般地步。
「所以那時,你就已經喜歡我了?」楚清阮嗓音冷冽,帶著濃烈的質疑。
段驍已然痛的快要說不出話,只能狼狽地點了點頭,即使昏黃的燭光也掩蓋不了蒼白的臉色,整個人已被涔涔的汗水濕透,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
楚清阮眼眸暗了暗,她相信在這般極端的痛苦下,即使是意志力再堅定的人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編造謊言,可是,難道段驍對她是一見鍾情?
恍惚間她仿佛想到了什麼,可當她想要細究時一陣刺痛突然從腦海中傳來,讓她忘記了她好容易記起的事,她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她忘記了很重要,很關鍵的事情。
這些事情近到她仿佛一伸手就能觸到,卻又像是隔著層薄薄雲霧,讓她只差最後一步,卻始終無法觸及……
楚清阮痛苦地捂住腦袋,壓抑道:「最後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