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連山腦袋昏昏沉沉,身體沒半點力氣。
他虛弱地喊道,「樹成?」
「師父!」苗樹成噌一下轉身,馬上扶起易連山,連帶著他背後綁好的樹杈子。
她歡喜地抱住自己師父,眼裡泛淚,瞧著是呆呆愣愣的傻樣子,「師父,你終於醒了。」
她特別想打小報告,師父,那心魔它亂脫你衣服。
可當苗樹成在實際感受到自己師父身上的溫熱後,她似逃亡般撒開手,腦海中又是不由自主浮現那日的場景。
苗樹成臉上泛起微紅,有些不好意思。
她望見師父的眼睛內一片清澈,不再帶有邪氣迷霧,想來心魔應當是離開了。
看來那株藏星草對師父來說很有用。
苗樹成認真望向易連山,「師父,你不知道,你突然暈倒嚇壞我了。」
她嘴裡的話一句接著一句,根本不帶停歇的,「師父,你千萬不能有事,我還等著你教我佛語,等著落髮得道呢!」
易連山探出手,輕輕撫摸自己徒兒的枯黃頭髮,聲音溫潤如風,「是為師不好,害樹成擔心了……」
話音未落,易連山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起來,整個人陷入呆滯狀態。
在他喜悅的這一瞬,耳邊響起激烈歡騰的呼喊,聲音又多又雜。
每一句都在點醒他,每一句都在責怪他……
「易連山啊易連山,你在笑什麼?」
「你該不會是感到滿足吧?」
「易連山,你猜你為何醒的這麼快?」心魔仿若占據上風的勇者,它的聲音鏗鏘有力,重重的擊打在他身上,「易連山,你還記得當年你親手所贈的那株靈藥嗎?」
易連山撐著身子的手,深深地陷進沙土中,他滿臉蒼白,滿是怒意,「你對樹成說了什麼!」
那株靈藥就像躲在易連山暗處角落裡的灰塵,他不敢回想,更不敢提起,那是他最無奈,最痛苦的愧疚和自責……
「告訴她?」心魔肆意嘲笑,「你倒是想得輕鬆,告訴她……事情的樂趣可一下子就沒了。」
易連山緊緊地攥著手中沙土,「你做了什麼?」
他勃然大怒,「你做了什麼!」
「哈哈哈哈,」心魔嬌媚顫聲道,「你凶什麼,我只是讓你的乖徒弟重新面對了藏星草而已。」
「易連山,你想知道你暈倒時,你的乖巧徒弟再次面對那株靈藥是如何選擇的嗎?」
「神樹化形的機會就在眼前,可那個蠢貨,居然親手將那株靈藥餵給了你。」
「易連山,你猜猜她那時在想什麼?」本是飄蕩似煙雲的心魔忽而變為實體,它臉上漾出淡淡漩渦。
心魔輕柔地觸碰著易連山的臉頰,頃刻間似海浪的悔意衝進易連山的腦袋中,全是苗樹成那時飄忽不定的思緒。
它纏上易連山,樂得開懷,「易連山,聽見了嗎?感受到了嗎?」
「她在後悔!她悔當日自己吃了那株靈藥,悔自己沐浴雷劫化了形……」
「易連山!她恨你!」
忽而心魔諂媚聲音化為尖銳刺耳的吼叫,它逼得易連山走投無路,羞的他滿是愧疚。
「易連山,你錯了,你大錯特錯!」
「她心中滔天恨意難消,這世她註定化魔。」
易連山心口跑進去一種顫巍巍地酥脆感,他眼中笑意斂去,心魔準確傳來的苗樹成的悔意和眼前徒兒親口所言的擔憂之語混淆起來。
他被心中愧疚漲紅了眼,抓住苗樹成的手,連聲說,「是我的不好,若是我並未對你心生惻隱之心便好了。」
「啊?」苗樹成發愣,惻隱之心,那是什麼東西?
她不解的視線挪到身側熊力安那兒。
熊力安哪裡知道易連山現在說的什麼意思,他想了半天沒猜出來,突然瞥見苗樹成枯發,一下子就懂了。
他扭頭看看苗樹成,轉頭又望望易連山,嗯!易兄定是覺得這個女娃娃可憐,所以才收她為徒。
易兄想必老早就醒了,剛才說的什麼隱之心的言論,應當是對自己曾經的舉動感到後悔!
也是,好不容易收個徒弟,居然費盡心機想著讓師父臉朝下往海里飄,擱誰誰受得了。
熊力安嘴角一揚,望著苗樹成擔憂的視線,半晌後支支吾吾道,「易兄剛醒,可能做噩夢了。」
苗樹成淡漠不語,師父對夢裡的某個東西懷有惻隱之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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