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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許犰得到法器,飄在上方的雲惡伏在雲里對著他一頓數落,「沒出息的傢伙,總想著為自己弟弟復仇……笨死了。」

雲惡轉過身子,趴在雲里將整個腦袋埋進去,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你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你弟弟走了。」

聲音低低又猛地大聲起來,「笨傢伙,別再去找仙門麻煩了!」

雲惡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嚴肅神情,她緩緩從雲上飄下來,細心的為許犰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浮現在雲惡臉上的神情卻不似那散去塵土一樣輕鬆。

她低喃道,「你再去,我就不一定能護住你了。」

勸回一個執迷不悟的人有多難?雲惡不知道,在她活著的漫長歲月里從沒做過這件事,她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而許犰心中似是篤定了為弟弟復仇的事情,說什麼也不輕易放棄,任憑雲惡如何施展神通阻撓他,他還是執拗的要找仙門報仇。

之後的畫面便是許犰與仙門弟子發生衝突,再往後就是遇上苗樹成和易連山。

李廣認出了許犰,他喚起銅池城中那一個個密集法陣。

眾人被法陣傳送到浮屠深林,雲惡一直藏於雲間,見此情形,她選擇了一個最直觀的辦法。

她想讓許犰醒悟,也想讓他知曉,他弟弟早已不在人世。

「如果能讓他清醒,再當一個騙子又如何。」

故而雲惡再次化形,許戌終於是再次出現在許犰面前。

他站於林間,面對上李廣。

只是打鬥的結果讓重新忘記自己弟弟的許犰感到絕望……

「許戌「當著他的面,被李廣傷害,直至隕落。

雲惡撤掉自己所有的防備,直到李廣的那柄彎刀戳穿她,從林間往下掉的時候,她想,終於能做回自己了……

當回那隻活在世間,自由自在的雲惡。

也是因此,雲惡額間石頭出現了裂痕。

可在許犰大聲呼喚下,雲噁心軟了,她聽不得那悲痛的聲音,怕許犰奔潰,雲惡不得不讓他沉睡。

她指著石碑給苗樹成介紹,「那塊碑真的是許戌的,我扮亡者時總會親手為逝去的亡者們立碑。」

雲惡說的很灑脫,「畢竟那是他們的身份,不是嗎?」

「我總歸要還給他們,」她望著石碑出神,是他們曾經存在過的證據。

苗樹成看完這一切,手不由自主地捂上自己的胸口,那裡跳動的厲害。

她好奇問,「你是雲惡,為什麼會單單在他身邊停留這麼久?」

長時間停留不是會讓你沾染上凡塵嗎?

雲惡摸了摸苗樹成的光頭,回答道,「因為他給了我一捧糖,保護我,還處處照顧我,處處對我好。」

「我曾偷偷躲在雲間聽他念叨,該如何對我好……我藏在雲里回答了他,想吃口甜。他根本聽不到我的答案,卻又恰巧送了我一捧糖。」

「就是那個時候,我停住了自己離開的第一次腳步,我決定再待一會兒。」

「待著待著,我就變得貪心了,我給自己找了無數不能離開的藉口……」雲惡抱著懷中的雲團,失神說著話。

在那聲聲濃密愛意里,苗樹成打斷了她,「只是因為這樣?」

冒著被厲害修者發現自己的危險也要留下來,僅僅是因為那捧糖?

苗樹成低下頭嘀咕,「為什麼呢?」

突然苗樹成抬起頭,眼睛亮亮的,她問,「你喜歡他?」

雲惡沒有回答,她笑嘻嘻望著抱著石碑的那道身影。

苗樹成急慌慌地揉著自己額間有些輕微發燙的地方。

喜歡……喜歡就不會想離開,喜歡便記得他的好。

原來喜歡如此簡單?

雲惡捂住苗樹成的眼睛,笑她,「你當愛是什麼難以捉摸的東西?」

「你睜開眼看看。」

苗樹成聽話的睜開了雙眼,她看見了一片透明的霧,乾淨到仿佛眼前沒有存在什麼東西。

「這就是我,亦是我的愛。」雲惡有些坦然,她說,「我一直以來都是這般模樣,世人瞧不見我,摸不著我,但我又確實存在。」

「我習慣了長時間遊蕩在三界中,我當過一汪水,我踏過的每一塊山石綠草,淌過的每一處山林,城牆,街道。」

「我望見過無數世人,我充當過萬千亡者,我也遇到過很多善良,美好的人,但那些人就像是粗糲的砂石,在水流中不停翻滾,甚至產生變化,我是那汪水……從頭到尾我都只能從他們身邊緩緩淌過,我融不進去,也留不下來。」

雲惡頂著數不清的名字為亡者創造不一樣的經歷,可那些東西就像被時間長河洗滌的城牆,它們終會化風,隨風而逝。

在這數不盡的無聊歲月里,亡者的名字們慢慢耀耀生輝,只有她一個人被時間忘卻,一個人沒有「名字」的繼續活下來。

雲惡伸了個懶腰,「但你無需懂這些東西。」

苗樹成追問,「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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