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起的是有些熟悉的聲音,霍豈顫抖著抬頭,倏然眼睛瞪大,瞳孔極速縮小,「是你!」
「苗樹成」嘴角勾著笑,「這時候就不喚我主了?」
霍豈嚇得渾身發抖,「奴不敢。」
「你倒是個會見風使舵的賤骨頭。
一把將霍豈丟下,「苗樹成」取出薄紗擦自己的手,「我需要和你斗什麼嗎?」
「我如何不配和你斗?」
「奴不敢,奴不敢……」霍豈趴在地上,恐慌的說著。
「雷劫?你當真以為是我替你擔了仙門弟子的劫難?」
「苗樹成」笑道,「只不過是我身為魔頭,天道不容我,想絞殺我罷了。」
她隨意勾了勾手,霍豈便躺在地上翻滾,疼痛大叫,「求求主子,饒了我,饒了我吧!」
「苗樹成」撇撇嘴,覺得無聊透了,「你活著令我厭煩,所以——死吧。」
話落,霍豈自己舉起他手中的劍,自刎了。
風拂過,灰飛煙滅。
他死了「苗樹成」瞧著也並沒有多開心,「不過是只髒蒼蠅。」
「我要的是這個世間,都毀滅吧!」
似乎又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諸多紅色晶石現身在仙界各處。
「苗樹成」喉間響起一聲輕哼,「你們人人罵我,唾棄我,嫌我是世間骯髒的東西。」
「可我瞧這世間可比我髒透了。」
她望向易連山,眼眸中藏匿著的是柔情,微笑道,「好久不見,佛子。」
「讓我算算,多少年了?」
「佛子啊佛子,你困了我上萬年,也是時候睜開眼仔細瞧瞧了。」
「這仙界還是萬年前,那副令人作嘔的樣子,何不徹底毀了呢?」
「苗樹成」說,「算了,我也懶得同你說話,我知曉你厭煩我。」
她懶懶散散的站在空中,「行了,別裝不懂,再次將我滅殺,封我到暗域鬼界便好。」
見易連山呆在原地,不為所動,「苗樹成」聳聳肩,「我這一世都淪落成這副模樣的樹靈了,殺幾位不順心的修者還不行?」
「我不過是幫這一世的自己敗敗火氣,消消怨恨而已,你身為佛子,不至於這么小氣吧?」
「你要找我麻煩也沒有用,反正他們已經被我殺了。」
易連山蹙著眉頭重複,「這一世?」
沒有理會易連山,「苗樹成」嘴角勾起壞笑,她自顧自的說著,「怎麼……難道我們高貴佛子這回捨不得了?」
陡然間她收起臉上的笑容,「行了,別裝模作樣,手腳麻利點,我寧願被你重新封印回去,也不想待在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易連山一直沉默著,萬年前……佛子,封印的魔?
他們二者之間存在什麼關係?
忽然他伸出手,想去觸碰「苗樹成」的臉,被她快速躲開了。
「苗樹成」眼中滿是噁心,「你要幹什麼?」
「我徒兒呢?」易連山問。
「你徒兒?不就是我嗎?」「苗樹成」伸出手,指向自己。
易連山很冷靜,他的眼中甚至能瞧見「苗樹成」眼中的那抹戲謔。
「我知道你不是她。」
「你也不必試我,我並不知道你所言的佛子是誰。」
易連山站在那裡同她對峙,「將我徒兒還回來。」
「苗樹成」撓頭,「蠢貨,我就說他認得出。」
忽而「苗樹成」身上發生變化,自她身上分離出一道黑影,「易連山」居然站在了他面前。
「他認得出又如何,這並不能代表什麼,畢竟我也是他呀!」
易連山皺著眉頭,「你是我?」
黑影中探出一雙手,帶著長長的的尖指甲,手掌一擰,直直地剜進他的胸口,「我與你共生這麼久,怎麼,你連心中滋生出來的心魔都不認得了?」
女聲響起,「我們是心魔,我們也可以是萬物。」
「啊——!」指甲猶如尖銳的獠牙,劃破易連山衣袍,刺進皮肉下。
「你為何忘了我?」
隨著黑影中傳來的瘋狂聲響,易連山胸膛前湧現出大片大片的鮮血,它們緩緩地往外涌。
易連山眉頭緊皺,他強撐著力氣想去推開那隻手,抬頭,卻見「苗樹成」站在自己面前,渾身上下充斥著鮮紅。
她神色悲切,盯著易連山看的眼神充滿了憤怒,似是恨不得立馬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