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躺在地上的木劍徹底碎裂開來。
方才那被摧毀的世間也再次恢復,變回如初模樣。
苗樹成身上遍布傷口,她望著善意大聲質問,「萬年前她從未作惡!你為何要殺她?」
「就憑你是佛陀,就因她是心魔?毀掉她,當真是你心中所想嗎?」
「莫獲活在那暗域鬼界,籌劃萬年,這一世傷人殺人,為得是再見你一面……」苗樹成咳出一口血,「她心愿已了,這一次,她真的要離開了。」
善意顫動著伸出手,他方寸大亂,不顧那駭然的光輝,硬生生抓住那就快散去的赤光,哪怕是露出白骨也不曾鬆開自己的手掌。
他緩緩跪地,試圖將那抹綠光融入自己的胸口,「不要離開我。」
無情無欲的佛陀落了淚,動了心。
站在後方的無妒厲聲警告他,「佛子!」
「收起你的慈悲,那等令人唾棄,凝聚世間污濁不堪的東西,本就該毀掉。」
「神佛教誨,我等理應遵循!」
善意跪地,淡淡低語,「神佛,從不愛人。」
苗樹成不顧遭受傷害,身上裸露出來的血肉,她強撐著身子,執拗且專注地走向善意。
她說,「你錯了,神佛愛人!」
「不愛的,只不過是你自己罷了。」
「你的一字一句,所言所舉從未表明過你愛她。」
「我這一路上並未作惡,」苗樹成傻笑一聲,「僅僅是做的均是與正道相悖的傻事,救的是妖修。」
「可我在你口中,在他口中,」苗樹成指向無妒,「我依舊是該死的存在。」
苗樹成哀嘆著,「管控世間一切的神佛啊!」
「我知道你又要拿那老舊的話語哄騙我,傷害我……」
「可這一次,我再也不會信了。」
「若是世間代表正道的均是你這等瞎眼佛陀,那我化魔又如何!」
苗樹成周身泛著黑霧,陰沉無比。
軀體內原本熱烈跳動的心臟變得緩慢起來。
突然,苗樹成抬起頭望向善意,眼含情意,她望見的不是眼前的佛子善意,而是她的師父,易連山。
苗樹成笑得有些灑脫,她伸出手慢慢向自己胸口探去,「你斥莫獲所言句句不離所謂大義,你殺它時,想必也無所顧忌吧。」
「可惜,你錯了。」
魔頭,為何不能懂愛?
它與旁的東西本就沒什麼區別。
隨著苗樹成手掌往胸口越來越深入,她腦海中閃著凌厲劍光的畫面再現,她記起了前世被被劍刃劃花臉時的痛楚,喚起了滿腔恨意。
一路走來的經歷似煙雲般流轉,她腦海中閃過葉蓮蓮,杜莫谷,袁輕,文不顧,蘇教意,南鸞的身姿……
她們代表的便是人世間的愛恨嗔痴。
愛,永遠都不會是那單一且冷冰冰的描述。
「它不會是你這個佛子口中不愛世人的神佛,不會是要滅殺心魔的狠勁,它有著千千萬萬種獨特的表達,愛情,友情,親情全都包括在內。」
她知道了!
她尋到了所謂的至寶。
苗樹成眼中落淚,她痴痴地說著,「師父,你想教我的就是這個嗎?」
不想我被仇恨控制,想我懂得愛恨。
頃刻之間,苗樹成手中珠串破碎,她嘴角上揚,而後毫不猶豫用力剜進自己胸口,用力一拽。
她一頭雜亂頭髮快速枯萎,掉落,苗樹成仿若垂暮老者。
雙膝不再有力量支撐,她悄然跪地。
苗樹成顫抖著雙手,緊緊捧住自胸口掏出的那抹光亮,虔誠地舉到善意面前。
她說,「我懂愛,我有心!」
苗樹成笑的開懷且舒心,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言了。
另一道聲音自善意胸口冒出,是一道近乎透明的黑影,是莫獲。
她道,「你說心魔乃邪祟,是世間至惡!」
「你說我不該存於世間,說我並無慧根。」
「你說我不懂愛恨……」
「可這一次,你錯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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