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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於仙使自己的命運,都輪不到他自己掌控。

「那李家兄弟他們……知道嗎?」知道他們這一走,便是把自己與小芙的命運交在他人手上嗎?他們自以為在外奮鬥是給家人與後代更光明富裕的未來,其實從他們離開漁村的那一日起,就親手在彼此之間挖出了一道永世邁不過去的鴻溝。

仙使沉默不語,於是穗歲就知道,他們定是不曾察覺的。但對於他們而言,什麼都不知道,或許是一件好事,至少這九年來,每個人都帶著希望快樂地活著的。

她不由嘆了口氣,雙手握住仙使執著一枚黑子的手:「你盡力了,這不是你的錯。」

仙使任由穗歲握著他的手,不做動作,過了片刻將另一隻手裡的暖爐放到塌上,把被穗歲握住那隻手中的黑棋取出,落在棋盤上。

「呀。」穗歲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倘若這一子當時落在仙使現在的位置,那全棋的局勢將被徹底扭轉。

一招定乾坤。

她笑著抬頭:「看來以後該你教我下棋了。」

仙使這才把手輕輕抽回:「從我決定把這件事對李家兄弟與李嫂那裡隱瞞下來以後,這些年便一直忐忑不安地等著這一日的到來。可是你不一樣,穗歲,我知道你與李芙走得近,但有些事情,無論你有多不甘,都不得輕舉妄動。」

「人皇與皇仙的權勢,不是你我可以輕易撼動的。」

他的聲音下淺淺藏著些不容置疑的威嚴,穗歲點了點頭,並沒有聽進心裡去。她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的掌心裡。

方才仙使把手抽回的時候,冰涼的手指滑過她的掌腹,帶起一道寒意,卻似用蘆葦掃了掃她的心,癢得不行。

見她出神,仙使便知道穗歲根本沒有把自己的提醒放在心上,還想再說兩句,剛要張口,就又劇烈地咳了起來。

穗歲忙上前扶住他:「村民不得於常日祈願,那我呢?我替他們許願,你抽取我的願力行嗎?」說著,她將那暖爐往仙使的懷中一塞,然後牽著他的手往自己額頭指來。

等了會兒未等到仙使有所動作,她抬頭看去,便有些愣神:「禾山,你是笑了嗎?」

仙使不語。

「我……我沒有說你不能笑的意思。」穗歲露出了些許懷念的笑意,「我只是覺得……你如今說的話越來越多來,也會笑了,真好啊。」

那絲笑意本就淺,很快就消散在仙使的唇邊。

他看不懂穗歲眼中那股陌生的情誼從何而來,只是開口道:「你這般聰明,我原以為你會更早一些發現你願力顯現的規律。」

規律?穗歲眸光微閃,仔細思索起來。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願力已和常人一般無二,最初那次提取不出願力才是特殊情況,可是仙使這樣一說……她幾次被取出願力的願望,都是在什麼情況下許的?

略一回憶,穗歲那雙漂亮的杏眼微微睜大。

她許下的那些願望看似微不足道,又無跡可尋,但歸於源頭,都和一個人有關——仙使。

「初見那日,我從你眉心取不出願力,想來也是這個原因。」見她表情,仙使便知道穗歲已然想通,「你那日所求的,是讓你深愛之人回來。」

仙使以為,這是個與他沒有關係的願望,因此他無法從穗歲額間取出願力。

但穗歲忽然笑了,她緩緩搖了搖頭,心道不是這樣的。

不是因為那是個與你無關的訴求,而是因為一個已經實現了的心愿,無需作為仙使的你再多施法力。

她深愛的人,在她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至此為止,她的願力究竟因何時有時無,禾山因何千里迢迢將她從孽海送來這個遙遠的漁村,全都有了個合理的答案。

至少穗歲是這樣以為的。

可同時她心裡又有些遺憾,不能將這一切對仙使全盤托出。她還沒弄明白為何禾山在孽海中陪著自己的同時,他的另一個身份會作為一個天生仙力的人族在慎海邊長大,所以這並不是一個把不屬於仙使的記憶告訴給他的最佳時刻。

除此以外……

穗歲盯著眼前的棋盤有些出神。

如果仙使始終沒有禾山的記憶,他們在這一隅共度餘生也挺好的。她並不是那麼想讓他知道自己不堪與痛苦的過去,如果仙使知道了,卻不願意接受完整的她,那時她該怎麼辦呢?

像是有一串窗邊的風鈴突然在穗歲的腦海中搖出令她大夢初醒的清音。

穗歲渾身一震,在這一瞬間忽然意識到,她並不如自己口中所說的那樣全然相信著仙使,相信他會與禾山一樣,生死不渝地包容她的一切。

縱使她自以為窺探到了仙使與禾山實則一人的秘密,卻仍在不經意間把他們兩個人分開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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