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於情急之下爆發出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不應依照尋常弟子那般,慢慢積累術法到一定程度後,再在實戰中尋求與神相有更多的聯結。」明梧說,「從今日起,你每日與你的師兄們到墮雲台里進行切磋,先從十四開始,直到你能抗住他的攻擊,第二天再換十三與你交手。」
「……」
明梧又轉向弟子們,再強調了一遍:「我方才說的話你們都記住了嗎?不得藏私,不得點到為止,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在每一場戰鬥中撐著把神力耗盡。」
穗歲:「……」
明梧這句話實在是經不得仔細琢磨。
穗歲心想:她的意思該不會是指,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讓弟子們在對我的進攻中把神力耗盡吧……?
「你也不用太擔心。」大師兄看穗歲陡然緊繃的身形,軟了語氣,向她解釋道,「墮雲台會實時掌控其間弟子的身體狀況,當它判定交手雙方中任何一人超出了身體所受極限,便會禁止一切術法,把我們送出結界。」
大師兄這解釋並沒有成功寬慰到穗歲多少。
身體所受極限對她來說是個非常不明確的描述,總而言之,在穗歲看來明梧那些話的意思仍然是:「只要打不死,就給我往死里打她」。
其實穗歲心裡明白,黎岄提出的這個要求與明梧想出的解決辦法,當真是因材施教的最佳體現。畢竟她已經親身證實過了,兩個月里她掌握術法的進步與同窗相比算是微乎其微,偏偏在兩日前無人能助、絕境求生的情況下突飛猛進。
或許逼她一把,她真的可以走去意想不到的地方。
穗歲只是有些啼笑皆非,旁的弟子們不知真相便也罷了,明梧先生既然得了黎岄這樣的要求,就該明白他對她根本毫無憐惜,也不曾在意他們在人界過往的交誼,為何仍會質疑他對她的感情?
他哪裡是個會被歷劫時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牽動情緒的神啊。
與此同時,穗歲忍不住疑惑起另一件事來。
黎岄他這樣安排,到底希望她能掌控祝融虛像的神力,還是想要用這樣的方法,逼她自覺退出這張角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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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神官大人,小女前些日子得掌醫大人賜藥,因此自己做了些點心,以作答謝,請教大人如何能將點心送進掌醫殿去呢?」
那小神官上下仔細打量起來人,說話的是個纖瘦的女子,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貪狼殿女弟子服,挑了綹髮絲用一支蝶翅掛墜的步搖釵起來,雖不著脂粉,面色又有些蒼白,卻仍難掩風華。
她的聲音如同高山流水潺潺,再加上她與人說話時十分專注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神色,讓那年輕的神官不由面色一紅,溫和地回答道:「姑娘既與掌醫大人結了緣,得大人相助,想必他也是不求回報的。我們大人不食外物,姑娘的謝意我會代為傳達,就請回吧。」
穗歲繞過那小神官,看向他背後長長的玉階,剔透的欄杆立於兩邊,卻被一種青紫色的藤蔓爬滿,只能在枝葉中間看清它原本的色澤,顯得十分怪異。
方才穗歲從前殿一路走來,就不斷被神農殿的布置驚訝到。大小十幾座殿宇外表上看起來與其它神宮一樣氣勢恢宏,可內里卻宛若走進了人界叢林,各個角落裡大大小小長滿奇花異草。
有的殿暗些,有的十分亮堂,甚至還有幾座室內飄著毛毛細雨,想來都是為了打造出適合靈物生長所需的環境而特地變換的。
空氣里飄著一股濃郁的藥香,夾雜著植物的清馨。
此間行走的神農醫官們在著裝上並不如其它神宮裡要求得那麼嚴格,或許時常與藥植打交道,袖子一個個挽得很高,裙擺上沾了些許泥土,看起來分明是閒適的打扮,醫官們卻大多步履匆匆,忙進忙出,彼此之間連交流都並不多有。
端莊與雜亂詭異地融合在一起,還真是符合姜林暉的風格。
穗歲與姜林暉相處的時間較之他人更久,再加上他說自己曾與禾山是最好的朋友,因此即使穗歲嘴上喊著「大人」、說著敬語,心裡卻並未對他有過真正的敬意,偶爾還會忘記姜林暉的地位。
要知道她這些日子裡接觸到的大部分神官,見了姜林暉甚至是要行大禮的。
聽了那小神官的話,穗歲低頭苦笑,是啊,她本來就是與這樣的大人物有雲泥之別的。
原來惹惱了姜林暉後,以她此刻的身份要想再見他一面,竟然是這樣的困難重重。
「好吧。」她對那小神官彎了彎眼睛,「既然如此,就不勞煩大人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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