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歲有時都會陷入自我懷疑之中,弄不明白她究竟還有什麼地方值得黎岄這樣為她付出「眾叛親離」的代價。
可是那一次她「藥倒」姜林暉偷偷潛逃下人界後,黎岄雖然親手給她帶上了桎梏, 卻沒有阻止姜林暉去看她。
像是知道她一個人難以派遣孤寂, 特地讓一個她熟悉的朋友與她作伴。
但即使黎岄特地放了話, 姜林暉也很少真的有時間來與穗歲說話。
當他來的時候, 便會帶來壬曲歌的消息,以及神界與鮫魔一族衝突的變化。
「壬風眠親自與我們的人談判……要殿下隻身迎戰。」
穗歲說:「有病吧,沒人會應下這種要求, 放著手下不帶自己獨自上戰場做什麼?」
「殿下答應了。」
「……」穗歲眼角抽搐, 「他在逞什麼英雄,又不是從前他死守本心要介入鮫魔和人族鬥爭的時候,如今整個神界的人都站在他身後,他難道覺得那麼多神力高強的神官都抵不上他一人嗎?」
姜林暉無奈地搖頭:「潛在人族之中的鮫魔趁著人界戰亂, 給四地井水之中投了毒,放言只要殿下不應允他們的要求, 便催動毒素, 把禍亂引至人間。」
「……」穗歲垂下長長的眼睫, 「這是我們鮫魔做事的風格。」
隨後她又問:「你去看過那毒了嗎?有解法嗎?」
姜林暉點頭:「有壬曲歌的幫助, 雖然沒有尋得解藥, 但大致知道那毒是怎麼回事, 再給我些許時間一定能轉危為安。」
「那就好……你一定得快些動作, 」穗歲抓著姜林暉的手臂, 「唬住他們就行了, 兵不厭詐,總不能真的讓殿下一個人去迎戰,他如今元神還好嗎?」
「不好,可也沒辦法了。」姜林暉低頭,看向隨著穗歲的動作從她袖子下露出來的鏈條,冰冷的觸感貼到他的手背上,讓他得刻意忍耐才不至於下意識地收回自己的手。
「那你呢,想好要怎麼做了嗎?」
穗歲伸手拉了拉袖子,似乎是要將這讓她有些受挫的鏈條遮掩起來。
「反正我要是你,是沒心思這種時候還擺弄針線的。」姜林暉看著穗歲手邊一件收了針腳的雪色袍子,略帶嘲諷地說。
穗歲展開袖擺:「好看嗎?我被鏈條控制著都不能離開床邊一步的距離,你還不興我打發時間了。」
「好看有什麼用?」姜林暉移開視線,「哦,留給殿下睹物思人用。」
「你這嘴現在是越發厲害了,等我不在了,神界哪裡還找得到與你棋逢對手的人?對了,幫我同闞大人說一句……等壬風眠與殿下相約見面的那一日,讓他替我把封鎖經脈的禁制解了。」
姜林暉忍不住皺眉:「你要做什麼?闞南荀不會答應這事的,動靜太大,瞞不住黎岄。」
「所以必須等大戰當日,他才沒工夫理會我……我的神力與黎岄同出一脈,要想斷了他這鎖鏈,恐怕得我親自出手才行,也省得你們事後被追究。」穗歲對姜林暉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別擔心,我總不可能真讓黎岄拖著這樣的身子上戰場的。」
姜林暉:……
她總以為他只會向著黎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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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歲自以為偷生至今,已是黎岄對她意料之外的恩賜。
可等真的到了見闞南荀的那天,穗歲卻一步三回頭地看向將她囚禁多日的儲宮。
闞南荀也不多催促,任由她浪費著這點寶貴的時光,只輕聲道:「只恢復靈力一盞茶的時間夠嗎?其實你都已經出來了,再上封印也沒什麼意義的……要不我幫你把鏈條也解了吧。」
「您可真的是信我。」穗歲搖了搖頭,「我如今恢復了全部神力,倘若心懷不軌,再來兩個大人都是無法壓制住我的。就這樣吧,我看起來越是悽慘,越容易取得壬風眠的信任。」
闞南荀無心與她開玩笑,又說:「我是信殿下的判斷,而他相信著你。還要我和姜林暉做什麼?」
「有,」穗歲頷首,「林暉性子軟,這事我不敢和他說,只能拜託大人了。」
「您說。」
「壬風眠的逆鱗在後頸處,他一向謹慎,輕易不會將此處露出來。只要林暉解了人間的毒,我就會往壬風眠那邊逃去,到時候您得分出神來仔細注意我這裡的動作,一旦有機會……記得告訴您的屬下一同攻擊此處。」
穗歲撩開頭髮,指了指自己的後頸中央。
「您第一次同我說的時候我就記下了,不會忘的……其實您該把此事告知給殿下,那樣才更為穩妥一些。」
穗歲苦笑道:「您若是殿下,我說的話會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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