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暉接過的時候隱隱猜到那會是用來做什麼的,可是闞南荀不言明,他連問的勇氣都沒有。
拇指止不住地在那盒子上來回磨搓著,無論是從顏色還是質感,都像是從扶桑樹幹上取下來的一塊製成的。
「明梧去求了扶桑,他竟然說等了你許久,都沒把你盼去,只好委託我們帶過來了。」
姜林暉欣喜若狂:「要我做什麼?」
「用神農之術把穗歲的魂魄引進來,然後帶給扶桑。」
「為什麼不早說!」姜林暉將那木盒小心地藏到懷裡,生怕動作果決一些便會影響了它的效用一般,「和殿下說過了嗎?」
闞南荀遲疑了一下,才說:「扶桑的意思是……先別告訴殿下。」
「……?」
「三魂集全後,神影大人的身軀便會消散,因此……」
姜林暉便聽懂了,扶桑怕黎岄不同意。
「殿下一心要等穗歲回來,他不會這麼不知輕重的。」
闞南荀卻搖頭:「可是扶桑並不是完全有把握能讓神影大人回來。」
姜林暉沸騰的血液忽然凍結成冰:「什麼意思?」
「畢竟此事沒有先例,哪怕是天道也不能確保打造出一個完全一樣的人來,只能嘗試著去賭……可萬一成了,神影大人從此就是一個真正的神族,再也不會和殿下分開了。」
「如果不成……」
闞南荀沉聲道:「那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
「是得瞞著殿下,他經不住任何打擊了。」姜林暉說,「他連穗歲如今的情況都接受不了,倘若給了他這樣大的希望,最終卻沒有一個好結果,我真怕他跟著穗歲去了。」
「你忘了他是誰了?」
「……」
「他是真正不死不滅的天道。」闞南荀說,「這才是最讓殿下難以接受的事情。」
禾山與仙使都能為了穗歲死去,可是黎岄不行。
他連陪她離開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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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林暉來到儲宮的時候,有些意外並沒有見到黎岄。
這是最好下手的時機。他心虛地繞著儲宮走了一圈,確定黎岄不在以後才走進黎岄的寢宮內。
從梀江回神界後,姜林暉捧著那木盒又去了一回暘谷,與扶桑細細核對了他究竟應該怎麼做,才敢前來將準備的一切付諸現實。
畢竟事關穗歲究竟還有沒有回來可能的大事,他一點差錯都不可以犯。
姜林暉還從來沒這般擔憂過自己的神農之術。
將穗歲的前兩縷魂魄從軀體裡取出安放到木盒之中的時候,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就在姜林暉抽空擦了擦額間的汗,打算取出她最後一份魂識時,儲宮的結界被從外打開。
黎岄回來了。
姜林暉連忙將木盒收起來,心道再給黎岄一些緩衝的日子也沒關係,扶桑原本就說過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的。
當看清黎岄走進寢宮時的模樣,姜林暉瞳孔緊縮,連忙上去扶住他。
「你做什麼去了?」
除了黎岄他自己,三界之中還有誰能有本事把他弄成這個模樣!
姜林暉仔細查看了一下黎岄身上大大小小的幾十處傷痕,輕聲念道:「瑤鯨骨鞭……你這又是何苦……」
餘下的話語他再說不出口,凝起一道青色的術法便要為黎岄治療傷口。
「不用。」黎岄動作有些緩慢地把手從姜林暉術法的範圍移開,「就這樣吧,我心裡好受些。」
「你怎麼一天比一天更瘋了,這是瑤鯨骨鞭,就算你有不死之軀,也是沒法安然無恙從這鞭子下走出來的!」
黎岄忍不住好笑地看著憤然的姜林暉:「你是越來越放肆了,都敢教育起我來了。」
「現在誰還管得了你!要不是為了……」他忽然說不出話了。
「我當初還不許任何人去天獄看她,」黎岄低下了頭,「她那時一個人熬著,得多疼啊。」
姜林暉感覺懷中的木盒有些發燙,半晌才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現在挨多少鞭子都不能替穗歲把當時的痛給抵消了,況且也不是你打的……當然我說這話不是讓你去抽大殿下的意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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