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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樣我都喜歡。」黎岄忙道,「我只是在想……今夜算不算我們的洞房花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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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怎麼不算。

穗歲被黎岄抱去那間懸掛著蟾宮內最大月亮幻象的寢殿時,繞著他的頭髮念叨著:「神族結親事有什麼流程和儀式嗎?」

「有,去廣寒宮合籍,再去扶桑神樹那邊把自己的名字留在對方的命格葉上,隨後便會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或樸素或正式地舉辦一場婚宴。」

他看著穗歲忽然變了的神色,將她輕輕放到床邊,隨後在穗歲身前半跪下,替她脫去鞋子,問:「怎麼了?你想要那些嗎?」

「不想。」穗歲搖了搖頭,「我在這世間孑然一身,沒有親朋好友……可是禾山,你會不會想要這樣的一個見證?」

而她作為鮫魔的後裔,對神族來說是不該存在的,娶她意味著禾山也擁有不了他口中的一切。

黎岄卻笑了。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那些東西有或者沒有,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連自己的姓名、身份和樣貌都不要了,只為了能永遠陪在穗歲身邊。而他做的這一切,甚至連說給穗歲聽的機會都沒有。

「那……你會想要孩子嗎?」

「不想。」黎岄回答的很乾脆。

他可以保證自己永遠在穗歲面前以禾山的模樣出現,可如果他們有孩子,穗歲遲早會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她不愛作為黎岄的他,怎麼可能接受自己有一個銀髮灰瞳的孩子。

他沒辦法接受此時有任何敗露的可能,更不想因為一個孩子讓他永遠地失去穗歲。

「你是想要小孩嗎?」他問,「我兄長有個兒子,非常懂事可愛,如果你覺得寂寞、喜歡和孩子玩,我帶他來陪你玩兩天好嗎?」

「是因為我是個鮫魔嗎?」所以他才不會想要和她的孩子。

穗歲的眼神暗了暗,語氣中都帶上了沮喪和自責。

「當然不是。」黎岄坐到穗歲身邊,說,「是因為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你,哪怕你的孩子也不行。我有你就夠了,穗歲,你能不能不要把你的愛再分給其他人了。」

穗歲怔然,她從再見禾山開始,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從前的禾山也是對她好的,但穗歲一直覺得那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悲憫,他同情她,便寬容地接受了她卑微又上不得台面的愛意。

穗歲從來沒有祈求過禾山也是一樣愛著她的。

可是如今禾山說的每一句話,看向她的每一個眼神,都讓穗歲覺得熾熱直白。他對她的感情,甚至似乎不少於她給他的。

但……他是什麼時候對她生出這樣濃烈的情感的?

然而很快,穗歲便沒有功夫去思考這些。

黎岄俯下/身來,與她的鼻息交織至一處,雙唇相依。

「呼吸。」黎岄低聲提醒,「怎麼現在開始緊張了?」他的手每一次落在穗歲的肌膚上,都能感受到她無法自控的戰慄。

她與禾山分明……早就有過了,這正是讓黎岄嫉妒到幾乎瘋狂的一點。

「那不一樣。」穗歲說,「這是我們的洞房花燭,而且……其實上一回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極其難以啟齒過去陰差陽錯發生的一切。

黎岄忍不住再一次吻上她的唇。

在儲宮中的時候,穗歲是會主動迎合他的,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那樣的魅惑,拿捏著他的每一道心神。

原來她也會無所顧忌地展露自己的羞澀和侷促。

黎岄發現自己好像對穗歲沒有絲毫的抵禦能力,才一次又一次不能自已地在她面前失控,帶給她無法言說的痛苦。

但他是想給她歡愉的,這世間也只有他才能給她這樣的歡愉。

所以不管是穗歲與禾山的那一次,還是後來與自己的許多次,她不記得也好,因為那對她來說都算不得很美好的回憶。

「那你現在怕嗎?」黎岄細細地親吻穗歲的每一寸皮膚,可這非但沒能讓她放鬆下來,反而激起她一身雞皮疙瘩。

「不怕,但你別這樣,好癢。」穗歲托住他的頭,小聲請求,「抱抱。」

黎岄就覺得她這一聲像在自己心口輕輕撓了一下,緊緊抱過去:「是不是冷了?」

穗歲繼續小聲說:「不冷,羞。」

她不習慣這樣坦露自己的一切,哪怕面對著她最愛的人。

是啊,這是她最親密的愛人。她是可以向他展示自己的一切美好和醜陋的,不應該拘著緊著,反而會引來禾山的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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